時戎的衣櫥真的琳琅滿目,自唐朝以來各式各樣的衣裳都有。他今日沒有穿文武袖,也沒有穿戚韞笛給他買的那件連帽衛衣,而是著件袖口緊束的黑色勁裝,繡著銀紋的玄色飄帶順著袖口和玉腰帶滑落出來,叮叮當當地綁著許多銀鈴,行動之間很是好聽。
與之相應襯的是他將一半頭發梳上去,另一半披落下來,烏黑柔順的雲鬢及腰,發辮間也綁著許多鈴鐺,右耳墜著銀色針尖樣耳飾,顯得少年意氣英姿勃發。
他的唇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伸著長腿也坐過來。
青年如此明媚清朗,可就在他靠近的瞬間,戚韞笛腦中一閃而過的是雄獅將學生踩在腳下的場景,恐懼感如同潮水霎那間將她迅速淹沒。
察覺到她的緊張,時戎愣愣地回頭,卻看見戚韞笛不動聲色的往更遠的方向挪了挪。
時戎手指緊緊攥著一株無辜的草皮,神色裡滿是彆扭。
“戚韞笛?”
見戚韞笛不答,時戎又呼喚了聲,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片刻後他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暴躁起來,時戎發泄般踢了踢腳下的石子,石子順著下坡的方向順勢滑落進了河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時戎重重呼吸了幾聲,直到氣息平緩才壓著低低的嗓音:“對不起。”
係統大驚:“他說什麼?”
戚韞笛抿著唇抱著膝蓋看向平靜的河水,聽到耳側時戎繼續說:“我聽重夷說你生病了,那天嚇到你了,對不起。”
戚韞笛依然沉默,係統在她腦子裡聒噪的像隻清晨四五必須要打鳴的公雞:“不是,桀驁不馴、不可一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軟話的那個醒獅時戎向你道歉了?”
聽到這句話,戚韞笛蹙著眉在腦中反唇相譏:“給彆人帶來麻煩就應該道歉。”
“可他是時戎?”自認對他還算了解的係統發聲:“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彆人這樣。”
“他不會喜歡你吧?”係統尖叫著猜測。
戚韞笛生理性的不適起來。
“在你的觀念裡,人與人的關係隻能是愛情。”戚韞笛說著,“還有,‘從來沒見過他對彆人這樣’這句話也很惡心,按你的說法,他之前也就沒見過幾個人,你的假設很可笑。”
戚韞笛搖頭:“他比我年長幾百歲,懂禮儀廉恥會道歉,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更何況到他這個年齡,如果還這麼容易就動心戀愛一條龍,那還真是夠好騙的。”
係統張張口,語氣也猶疑起來:“好吧,也許是我想錯了。不過他隻是這一輩的繼承人,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中,按人類的算法,年齡的話還不一定有你大。”
戚韞笛被係統的話哽住,轉頭看了一眼時戎。
時戎並不知道戚韞笛在想些什麼,隻看到她在不斷搖頭,察覺到自己定然又做了讓她不喜的事情,良久時戎才低著頭說:“你需要我做什麼?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戚韞笛歎了口氣,終於道:“沒什麼需要你做的。”
似乎是因為並不習慣對人道歉,時戎說話有些磕磕絆絆:“我最近有看電視,那天的事情並沒有被大麵積傳播。”
“如果被傳播了,那你應該現在已經在被人解剖研究或者上了走進科學。”戚韞笛調笑:“下次,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們會有這種超能力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