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嬈哭完了,嗓音有些啞,小聲的答話:“不小心摔倒了。”
沈恪在旁低聲補充:“她說腳踝那裡疼,您看看是不是扭到了。”
大夫是知道最近學校有學生為了運動會在訓練的,這會兒也反應過來:“鞋脫了我看一下。”
“小姑娘,你是報名了運動會吧?”
江嬈吸了下鼻子,點點頭,依言照做。
女大夫上手摸了摸,江嬈吃痛皺眉。
大夫眉頭倒是鬆了:“沒傷到骨頭,沒什麼大事,覺得疼我去給你拿個冰袋敷著,拿瓶藥油用著,好的更快些。”
旁邊房間有學生喊人,說點滴快打完了,醫生應聲,又回身給江嬈交代:“你這比賽是可彆再參加了,好好養著吧,跑啊跳啊的最好也不要。”
江嬈道謝,接過大夫遞來的冰袋。
沈恪稍稍站直了身子,剛準備跟醫生出去,想再問問還有沒有其他注意的,衣角被人用微小的力道抓住。
江嬈眉毛都快成了八字,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你要走了嗎?”
“你不在這陪我嗎?”
“……我腳還受著傷。”
沈恪視線往下,少女腿彎著,小心避開擦破的那塊皮,手裡冰袋微微沾著水汽,貼著纖細瑩白的腳腕。
江嬈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腳下意識往後縮。
這人每天跟在他身後胡攪蠻纏,嘴裡的話那些說起來毫不臉紅,現在因為腳傷脫了鞋,居然還會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算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
沈恪覺得好笑,也就真的輕笑出聲。
輕飄飄的笑聲像羽毛一樣拂過,江嬈一怔。
等江嬈愣了兩秒再抬頭去看他,少年雖不像平常那樣老板著一張臉了,但眼角眉梢確實沒有半點笑意。
江嬈確定自己是聽到了,但還是問了一句:“你剛剛笑了?”
又不是多稀罕的事情,沈恪這樣想著。
少年現在斜靠著校醫室的窗,眉目間難得沾了些懶散,沒給她回答。
江嬈心中愈發確定,撇了撇嘴。
現在倒是笑了,不知道前世那個冷聲皺眉的是誰呢。
江嬈腹誹道。
前世她收下邀貼,出宮去南燕候府赴宴。
——她愛遊玩,可卻不喜歡去什麼宴會,她這人跟世家小姐公子們的風雅搭不上邊,那日前去赴宴也是聽說沈恪去了才跟著去的。
中途她想四處走走醒醒酒,沒成想在府中花園裡鞋襪被雪打濕。
的鞋襪實在不舒服,江嬈當時大抵也是醉了,徑直脫了鞋襪。
有人當即擋在她身前,冷聲吩咐拾螢帶她更衣。
江嬈愣愣的看著麵前的人,連他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下意識就露出了一個笑,歡歡喜喜的想叫他的名字。
一向沉默寡言的人看了眼她身後隨侍的侍衛,眉宇間染上冷意,一向循著的君臣之彆都沒顧著,隻沉著臉說讓她注意言行。
江嬈當時覺得委屈又莫名,便一聲不吭讓拾螢扶著她走了。
直到侯府下人領著她進了廂房,拾螢才開了口。
拾螢是她乳母的丫頭,從小侍奉著江嬈,因而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
“殿下,您生沈將軍的氣了嗎?”
江嬈由拾螢侍奉著更衣,聽她提起這個,臉上又有了幾分氣惱。小公主對拾螢抱怨了好一通,恨不得從與沈恪相逢那日講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