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港口回博戈村的路上，夏嶼打開了這輛潘哈德VBL的音響。
軍備競賽，阿菲卡海外分場，正是開賽！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柏霖之聲的解析讓這首童聲版的《送彆》更顯清澈空靈，簡直就是在淨化心靈。
“挺不錯的音響，讓人有一種坐豪華車的錯覺。”
夏嶼一邊開車一邊點評。
他是沒想到那個留胡子的糙漢還是個音樂愛好者，自帶憂鬱氣質，難怪崩自己腦花都不帶猶豫的。
不過，還是得感謝他的饋贈。
夏嶼就算有錢改音響，也沒這個閒工夫。
副駕駛，戴著手銬的馬克西姆隻是賣好的笑笑。
他聽不懂夏嶼說的中文，也聽不懂這首中文歌。
就是坐著搭檔生前愛坐的位置，他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菲利普不會還沒下去吧，沒有的話就去報複這個華夏人，彆纏著他。
“馬克西姆，你來說說，今天是第三天，白色禮帽總部會在什麼時候發現中部分公司的異常。”
享受完這曲，夏嶼將音量調低，開始詢問正事。
他留這家夥一條狗命，就是要通過這個白色禮帽分公司管理，了解這家公司的運作機製，行事風格，具體實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夏嶼需要了解他的對手。
“我和菲利普中的一個，每天都會聯係一次公司，結束對叛軍的最後作戰，返回營地前我就聯係過總部了。”
挺湊巧，夏嶼他們多爭取了一天時間。
他點頭示意馬克西姆繼續。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們沒有例行聯絡，總部絕對發現了異常，派人飛過來聯絡是第一步，第二步他們會向甲方詢問原因，第三步則是向友商購買情報。”
根據馬克西姆所說的，白色禮帽這三步從昨晚就開始一步步運轉了。
大致可以認定，他們知道一家叫集火防務的友商公司，在被他們分公司背刺後，趁擊敗叛軍，所有人都放鬆警惕之際，痛擊並徹底消滅了整個阿菲卡中部分公司。
接下來，就是儘可能搜集這家叫“集火防務”的PMC公司資料。
認栽是不可能的，哪怕事件的起因是他們的錯。
傲慢的總部給了分公司傲慢的底氣，傲慢的分公司死於自己的傲慢，總部由傲慢變為憤怒，最終還是死於傲慢。
“弄清是怎麼回事，總部會派出一支特種調查小隊，潛入調查集火防務的總部駐地。”
馬克西姆繼續說道。
“我們知道集火防務的老巢在孔盧伽，總部沒理由不知道，所以我建議先生和雇員分頭撤離，先避過這陣風頭再說。”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馬克西姆也是真心誠意的在建議了。
公司要滅掉集火防務，可不是為了把他救出來，一起乾掉才符合公司的行事風格。
“為什麼要躲，你覺得我們贏不了嗎？”
夏嶼的字典裡可沒有“躲”字，老鼠咬不死大象，但扛著機炮的黃鼠狼可以。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集火防務更擅長裝甲作戰，而總部不可能再調一支裝甲部隊過來，他們隻會派飛機轟炸這裡。”
車子開進了博戈村，馬克西姆看著在路上玩耍的黑人小鬼說道。
總部也評估過，要不要派戰鬥機參加對叛軍作戰，可布薩直接租借飛行員，用自己的蘇-25作戰，自然沒有再派戰鬥機的必要。
可現在分公司全軍覆沒，用集束炸彈轟平集火防務的駐地是唯一的選擇。
“掛滿炸彈，這可是個好消息。”
聽夏嶼這麼念叨，馬克西姆覺得這家夥瘋了。
人家掛滿炸彈來轟炸你，怎麼可能是好消息？
除非…
馬克西姆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不會吧，這家公司除了坦克和步戰車，能飛的不就一架米-24V嘛，哪怕兩架小羚羊修好了也不是固定翼飛機的對手。
肩抗式防空導彈對付對付直升機還行，戰鬥機太勉強了。
另外，得知分公司資產全部流失的消息，總部肯定有麵對防空導彈的準備，這樣除非他們也有固定翼飛機，不然根本打不過。
不愧是能做到分公司經理級的人物，馬克西姆猜中了夏嶼的對敵方案，隻是他突然覺得集火防務好豪橫。
坦克的防禦是頂級，步戰車的進攻是頂級，改裝的步戰車硬的能砸穿他們的裝甲車隊，還揍下來一架小羚羊。
還有那架幽靈般的米-24V，從墜機到現在才隔了多久，修複的像新的一樣。
這家規模小的可憐的公司好像並不如他們表現的這麼簡單。
高素質的車組人員、冷門的武器裝備、強大的後勤能力（妥善率高），還有精湛的改裝技術，其背後絕對有一股勢力在支撐他們。
串聯前麵的一樁樁，一件件，很多事情都能解釋的通了。
現在，再多一架性能不差的固定翼戰鬥機，配一個高水平飛行員，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們真的是，真的是不知死活啊！
馬克西姆此刻才真正的後悔，為什麼要招惹這麼一家怪物公司。
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提前知道集火防務的背景，他們絕對離的遠遠的。
扣績效總比把命都丟掉強啊！
哪有他想的這麼厲害，夏嶼還在研究他的進貨方案呢！
戰鬥機，現在還不在他手裡，而且這隻是集火防務和白色禮帽第二階段的對抗。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打退白色禮帽總部的第一次攻擊，他們就會服輸嗎？
不會的，退回老窩舔舐傷口，重新評估雙方實力，恢複力量，然後再次壓上籌碼。
他們所有損失都是沉沒成本，也讓他們作出了賭徒式的判斷。
另一個角度，不把集火防務撕碎，其他PMC公司就會把白色禮帽撕碎。
乾掉行業內的一家老牌公司，空出的市場份額夠大家吃上好幾年。
開發不出新市場，那大家就撕破臉皮吃存量，勒緊褲子這種事情不存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