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淺大概明白,無言辯解:“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不會了。”
顧明朗說:“你跟著那位先生,恐怕由不得你。”
顧深淺一怔,顧明朗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
顧明朗好像是一時嘴快,說完後沉默了半晌,又長歎了口氣:“你要做什麼,我乾預不了。但你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有的話我必須跟你說。”
“那位沈先生,不是普通人。聯盟各地,每家醫院頂樓都必須設置特殊病房,安置營養艙,配備頂級醫護團隊。這些配置常常十幾二十年都是閒置的,但都必須有,且要保證醫療水平的先進。僅僅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沈先生需要的時候就近有急救處。”
顧深淺聽出了他話裡的隱憂。
顧明朗應該不知道沈千峻的具體身份,隻是看到了沈千峻的特殊待遇,也看穿了她和沈千峻不同尋常的關係,站在一個家長的角度在提醒她這件事。
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顧明朗了。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的背脊不再時時挺拔,此刻露出幾分佝僂。
他老了。
“淺淺,我……”顧明朗頓了頓,沒再說下去,“給你打了點零花錢。你畢業了,要花錢的地方還多,有什麼難處彆再自己扛著。”
顧深淺正要說話,顧明朗搶先說:“你實驗室有個叫柏莎的小姑娘,每天都來醫院問你的情況。我來的時候她剛好在樓下,頂樓權限高就沒放她上來,你既然醒了,要不要見她?”
顧深淺點頭:“要,我有事問她。”
顧明朗好似鬆了口氣:“好,我帶她過來。”
即將走出病房時,顧深淺喊住了他:“爸爸,我之前問你沈千峻是什麼人,你一個字都不肯告訴我。為什麼現在又說了?”
顧明朗說:“這次出事前我都沒想到過,你會跟他有這麼深的牽扯。”
意思是一麵之緣就算了,搞到一起了就得知根知底?
顧深淺不著四六地想,臉詭異地發燙。
她清清腦袋,正色說:“無論我在哪裡,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你都是我爸爸。想說什麼,都可以。”
顧明朗淡淡一笑,恢複常態:“省省吧,這招對我不管用。零花錢是不會給你漲的。”
顧深淺:“……”
中間顧明朗走了沈千峻也沒回來,足可見心虛程度。
沒多久顧明朗就帶著柏莎上來了,他還有病人先行離開,屋裡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柏莎眼淚就沒停過,她吸吸鼻子,再次道歉:“對不起學姐,都是我沒用。”
“沒怪你。”顧深淺抬手拍拍她的手臂,“那天我昏迷之後還發生了什麼,講給我聽。”
柏莎說:“模特沈先生和他帶來的人比救援隊更快,把你送到了醫院。我追蹤失敗後就按你說的,找到了模特沈先生,把事情都告訴了他。當時你手術,他聽完之後,精神領域像是要暴走一樣,走廊十米開外都是他凜冽的氣息,很嚇人。後來長發的一個帥哥拍拍他,說了兩句話,他才慢慢好點,答應幫我查的。”
“說了什麼?”
“好像是,讓他彆多想什麼的。我記不清了,當時很又急又怕的,沒在意。”
顧深淺點頭:“你查到了什麼,跟我說說。”
柏莎打開光腦權限,是鬥暉的表演賽時的動態數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