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天來的都是同一位女副官,很酷,總繃著臉,和沈千峻如出一轍的鐵麵無私,也是最直觀見證39號實驗體,從一個跑五十米就氣喘籲籲的弱雞,一路到現在,能堅持跑完八百米的人。
第十天,她接到了新的任務通知,她第一次誇獎了安安:“有進步,繼續努力。”
後來來的副官每個都不一樣,有的話多愛笑,有的嚴謹正色,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沈千峻的親兵,都很忙。隨時隨地都會有新的任務來,時間最短的一個當天來了十分鐘就被叫走了。
安安一邊鍛煉自己的體能,一邊默默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
直到有一天,沈千峻帶著兩張報告來了。
安安坐在廊上,聽見動靜望過去。
沈千峻身上的軍裝顏色似乎比上一次見到時更重了,像某種深沉的墨綠,壓得他氣質板正端莊,像個嚴肅的長官,說一不二,讓人不敢違逆。
對上她的目光,沈千峻微微勾唇,很快有刻意地壓下嘴角,但顧深淺還是看到了。
這一勾勾掉了軍裝的板正,蔫兒壞的模樣,添了痞氣,讓他整個人更加生動。
和病床上的他很不一樣。
安安淺淺一笑。
沈千峻怔了怔,撇過臉,一點不見外地坐在她旁邊:“你的體能訓練結果出來了。”
安安說:“哦。”
沈千峻翻開第一份報告:“這個月負責你訓練的七位軍官說,體能極差。”
安安:“哦。”
沈千峻假咳一聲,翻開了第二份:“這是軍部的調令說,實驗體39號作為沈千峻的副官,參與前線戰鬥。”
安安:“哦。”
沈千峻不悅地瞪她:“你隻會說‘哦?’”
安安說:“我想看看你什麼時候轉過來。”
沈千峻咳嗽起來,這回是真的,被口水嗆到了。
安安想給他拍拍背,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下。
她莫名覺得,要是自己這麼做了,沈千峻會咳嗽得更厲害。
沈千峻停下來,一言難儘地看著她:“你跟誰說話都這樣?”
安安疑惑:“哪樣?”
沈千峻擺擺手,不欲繼續這個話題。
安安想了想,“你可以問問孟嵐。她是我的觀察員,平時都是她和我說話。”
沈千峻一怔,笑容裡有著說不出的意味:“差點忘了,你是高級實驗體。”
“實驗體也分高低嗎?”
“分。”沈千峻說,“我做實驗體的時候,就沒有觀察員和我說話。”
安安知道,她先前看過男人的記憶。
她沒說話,沈千峻自顧自地說:“你是39號,我是1號。我給何博士做了三年誌願者,參與他的活體實驗的。每天的日常就是和各種各樣的藥劑打交道,時不時電擊一下,輻射射線刺激一下,都是家常便飯。”
“何博士會跟我說話,問我感受怎麼樣。”
安安問了一直想問的:“為什麼做誌願者?”
沈千峻當時隻是體校的學生,因為身量出眾,打架鬥毆無往不利,被推薦到了一位富豪身邊兼職做保鏢。
富豪在廣場遇襲,他全力保護富豪離開,以一敵四,贏得毫發無傷。
當天晚上何博士就找到了他,開出了天價,希望沈千峻能成為他項目的誌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