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2 / 2)

“他們當然這樣教你,為的是要你侍奉,光侍奉還不算完,還得沒有怨言、全心全意。”陸兆雪聽完,神色有些冷,“我家人從不這樣教我,隻要順我心意,可見這世上沒什麼一成不變的道理,全看誰說,誰用,立場為何。”

這番話,像一聲警鐘,振聾發聵。

李如內心震動,卻又與她多年來心中隱隱所感有所重合,一時間不知該喜該悲,麵上便有些怔愣。

“我其實是……”她想了很久,終於承認,“隻是自知弱小,沒有能力‘以直報怨’,才不得不一直安慰自己……”說到這裡,眼淚終於掉下來,“若凡事都是因為我蠢,我學會認命,便不用一直怨天尤人了。”

這樣,她心裡的痛苦能少些,人也能活得輕鬆些。

陸兆雪歎了口氣,讓鐲錦拿塊帕子給她。

“你節衣省食,凍病了不還是一筆額外的開銷?再說,我從未見過將心思放在歪門邪道上還能金榜題名的天才,他今年鐵定考不上,你還不如對自己好一些。”

“真考不上麼?”

“考不上。”陸兆雪道,“你若不信,下回大可以拿幾篇他的文章給我看。我亦是從小讀書,雖不能考取功名,在文章上,倒還有幾分眼力。”

李如低下頭,心說,哪有什麼文章呢?

她從前一直覺得,徐進石年紀輕輕能中舉人,是有大才,可聽陸兆雪這麼說,又隱約覺得話是對的。

書生考中秀才後可以考廩生,又或是去做館,亦或是幫人撰寫書信,多少能有點收入,可家裡這樣窮,徐進石卻從不願意去,話裡話外都是“這些雜事,耽誤我溫書了”。

說歸說,文章卻不見一篇,徐進石總說自己在書院裡寫過了,可哪有讀書人回家不寫文章的。

她不是沒感覺,她隻是……

她從前是有多眼盲心瞎!

“我信,我信的。”李如歎道,“是我想岔了。”

“這事怪不了你,要怪就怪你爹,教了你些什麼東西。”陸兆雪罵完,又道,“之後有什麼打算沒有?他不想跟你和離,這事誰也沒辦法,但你若僅僅隻是想離開他,有的是法子。”

本朝律法,若是夫妻雙方同意,簽下文書,準許和離;若妻子犯了七出之罪,丈夫可將其休棄。對女子而言,和離比被休棄的待遇好一些,但無論如何,隻要丈夫不同意,夫妻雙方是離不了婚的。

不過要陸兆雪說,這時候交通不便,沒有網絡,假設李如真跑了,憑徐進石一個窮舉人,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人?

李如怔了怔。有剛才那番匪氣森森的話,這句倒也不顯得如何離經叛道了,李如回過神,才說了她原本的打算。

她住在徐家,如今要跟徐進石分開,便不打算回鄉,她身無長物,原是想再找找如崇福寺山腳下那片那樣廉價的租房,再找找有沒有給大戶人家漿洗縫補的活計——她從前一直乾這個——好在京裡紮下根來。

但現在,她就不知道了,京城說大卻也不大,真留在京裡,八成會被徐進石找到,若是離開京城,她一個弱女子,手頭還沒剩下多少銀兩,不知道該去哪裡重新開始。

陸兆雪喝了口茶:“你若是鐵了心不想跟他過了,我手底下倒是需要人。”

李如一愣,鐲錦也是一愣。

“我要開鋪子呢!開很多鋪子。我身邊也就四個跟我一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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