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雪心道,在她家的事情上,殷維還真就這麼小氣,何況她要做的事情,家裡那點銀子怎麼夠?
“銀子這種東西,當然是自己賺的更有意思。”為應付周圍的人,她臉上始終保持著端莊溫婉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半點不溫婉,“想開點,以後咱們想辦法把生意做到皇宮裡,或者立幾個大功,讓皇上給我們發賞賜。”
寄月笑起來:“現在不在北地,咱們哪來這麼多立功的機會?”
再說就算在北地的時候,幾位少爺也不肯讓小姐出關的。
陸兆雪沒放在心上:“立不了功,反著來也可以。”
什麼叫反著來?寄月沒想明白。
陸兆雪被內侍引至席上,過不多時,太後也在薛貴妃的陪伴下姍姍來遲。
身為定北侯府嫡女,陸兆雪的坐席位置很靠前,周遭都是高官命婦,她母親不在,差著輩分,無人同她攀談。陸兆雪倒是樂得清靜,這些命婦中,有不少都曾做過她的婆母,麵上和善,背地裡不知是什麼東西,反倒因為沒人閒聊,她還聽見了不少議論。
“這種場合都不讓那位陪著,看來陛下不喜皇後的傳言是真的。”
“可不是真的,陛下都多久沒進靜寧宮了?再說你聽聽這宮名,‘靜寧’!這是在讓皇後老實點呢!”
“倒讓薛家出了頭,真是祖墳上冒了青煙……”
可皇後這會兒……應當是懷著孕。
不進屋,能懷孕?都是笑話。這事若是被薛貴妃知道,宮中還不知道要起多少亂子。
不過這也是之後的事了,陸兆雪算了算月份,這時候怕是連皇後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上了。
太後在上麵說了幾句場麵話,便開了席。殷皇好享樂,宮中的宴會菜色也很不錯,隻是正月天寒,一些肉菜出鍋時間長了,葷油凍成白色的一坨,膩味得很,陸兆雪便沒怎麼動,隻吃了些溫熱的湯水、素菜,吃了個半飽。
“這桃花釀後勁還真足,我竟有些醉了。寄月,到禦膳房去,幫我討一盞醒酒湯來。”
“是。”
這是兩人約定好的暗號,寄月匆匆出了慈安宮,卻不是往膳房去,而是轉道去了昭玉宮。陸兆雪提前畫了宮中的地形圖給她,她走到無人處,一個輕身,人就沒了蹤影。
……
就在寄月離去後沒多久,西內廷處便有人蠢蠢欲動。
苑勁鬆一直想著要去找陸兆雪說話,誰料薛鴻那廝卻不放過他,待陛下離席,立刻跳了起來。
“來啊苑四,不是很囂張嗎?再同我打一場!”
“你煩不煩?你當誰都像你,一天天的沒個正經事做麼?”
“你又是什麼正經人不成?噢我知道了,聽說你最近去書院了?你說你要不要臉,前些日子還在喝花酒的人,腆著臉去應天書院,應天書院是咱們這種人去的地方麼?書院那些個老學究沒被你氣死?”
“薛鴻!”苑勁鬆又急又怒,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我、我已經改好了!你以後不要……切、切莫胡說!”
要是叫雪妹聽到,豈不是傷她的心?
“我偏要說!你又能奈我何?”薛鴻哈哈大笑,“事實都不讓人說了,怎麼,睡姑娘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突然要起臉來了?你自己說說,這年頭誰沒弄過幾個通房丫頭,你有紅顏知己,我也有,有的是!在我這裡你裝什麼正經人!”
苑勁鬆是個渾人,急到不行,不知如何是好,竟揮出一拳打在了薛鴻鼻子上,直接把人鼻血給打了出來。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薛鴻起身摸到一手的血,頓時滿臉戾氣,衝上去揪住苑勁鬆衣領:“你一個空殼勳貴府的世子,我給你兩分顏麵,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走,見我姐去,我非要我姐剁了你四根手指不可!”
成國公府祖上以武傳家,到了如今卻是平平。苑勁鬆是個實打實的繡花枕頭,跟薛鴻這種雖是文不成武不就,卻在京中地痞流氓堆裡混大的人不一樣,兩人扭打,他一點勝算都沒有。
薛鴻提著他的衣領,一腳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