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武之內空才在顏色逐漸變深的夕陽中逐漸回過神來。
教室裡的同學早已全部離開,隻剩下她一個人立在這如火一樣的夕陽中,感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負麵情緒,在她的皮囊之下、骨骼之上燃燒著。
她隱隱覺得自己像是薪柴,又或者其他什麼,要麼就在這無法熄滅的火裡被燒成隨風飄散的灰燼,要不然就應當蛻變成其他什麼東西。
但是,是什麼呢?
此刻她也回答不出來。
遠處喧鬨的世界似乎已經遺忘了她。
習慣做一個貼心照顧他人的人,到最後往往很難叫彆人第一時間意識到她的不對勁。
而她還要更彆扭一點。
即使八神太一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可因為她的固執拒絕,也無法輕易走近她的內心。
為什麼呢?
武之內空自我反思,但無需太長時間,她就找到了這症結的根源所在。
因為她在年幼的時候,也曾經坦率過自己的內心,可沒有人及時予以她正麵的反饋和回應。
日積月累後,這份曾經的期待和渴望,就變成了難以完全愈合的傷疤,任憑誰觸碰到一點,她都會像條件反射一樣甩開對方的手。
就像剛才對同班的朋友,或者八神太一一樣。
短發的少女垂下頭。
在心中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武之內空,你真是沒用的孩子啊。
明明最擅長的就是不要讓彆人擔心,可看看今天的你,又讓多少人擔心了?
踩著夕陽最後幾縷的餘暉,武之內空今天果然沒有趕上最後一班回家的電車。
站在河堤旁看見電車轟鳴作響著,沿著軌道駛向遠方的時候,她的心情卻意外平靜。
仿佛今天脫軌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所以已經讓自己的情緒變得毫無波動。
她看向河堤邊的草地上。
最後一個貪玩的孩子,在母親的呼喊聲中選擇向家的方向奔去。
似乎是察覺到河堤旁的小道上還有一個姐姐在注視著自己,她揚起笑臉又和對方招招手。
“姐姐再見!”是個有禮貌的孩子。
武之內空一愣,接著下意識也揚起笑臉和她再見。
直到現在,她手機裡來自父母的電話也沒有響起。
她像是被這個世界短暫又長久地遺忘。
享受這份孤寂的同時,不知為何又憎惡起這種感覺。
夕陽將她的影子越拉越長。
“空!”
誰在喊她?
武之內空回過頭去。
“噗通——!”
一聲巨響落在她的麵前,原本行動矯健的數碼獸不知為何在見到她的時候,就緊張起來,明明想著要給搭檔一個完美的登場印象,結果上來就栽了個平地摔的大跟頭。
比丘獸一時間感覺相當悲憤。
這還不如亞古獸說,當時它是直接從天而降,砸在太一頭上的!!!
武之內空震驚地看著眼前突然從身後草叢裡竄出來的,外形像是粉色鳥類的生物。
玩偶?但為什麼會說話?
人假扮的嗎?不過這麼小的話,難不成還是個小孩子?
“呃……嗯……”武之內空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蹲下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找我有什麼事嗎?”
縱使此時此刻她還滿腹心事,但說話的語氣溫柔又沉靜。
比丘獸感覺自己有瞬間想要哭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