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頭,走上前查看,可是天坑深不見底,隻能看到一片靜謐漆黑之色。
雖然心中驚疑,但他也不可能跳進天坑中查看,站在天坑邊凝神看了一會兒,徐建白才轉身走了。
他並沒有選擇原路返回,而是繞遠道下山,循著大致方位走了一截路,霧氣越發大,濃鬱到竟然無法看清前路了,徐建白感覺自己肩膀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他看了一眼,隻朦朦朧朧看見一團黑影。
他以為是什麼垂落的枯枝,並不在意,可是走了十來分鐘,近乎每隔幾分鐘,他就能撞到一次,漸漸地,他覺得自己撞到的黑影相較於樹枝好像更柔軟幾分,徐建白心中已經覺得很不對勁了,他不敢細看,隻加快速度。
但是緊接著,他發現自己竟然又繞了回來,黑漆漆的天坑此刻也蒙上了一層白霧,若是不仔細些看路還真可能失足掉下去。
此刻,徐建白的臉色難看極了,這一次,他選了另一邊方位下山,可他不僅再次撞到那團黑影,半小時後,竟又繞回了天坑處。
徐建白麵色白了幾分,又一次在下山路上撞到那團似乎如影隨形的黑影後,他沒再選擇視而不見,而是壯著膽子走近幾步查看。
與此同時,抱著女鬼手臂,騎在雲翠身上的林蕎音屏住呼吸,連忙拉近拍攝焦距,將畫麵對準了徐建白的手。
在大手伸進那團霧氣遮蓋的黑影後,鏡頭也隨之移動,百忙之中,林蕎音看了球球一眼。
球球木著一張鬼臉,飄到徐建白身邊,張嘴吹散白霧,在鏡頭中,一雙隻有零星血肉的晃蕩腳丫顯露了出來。
很有驚悚效果,徐建白那張小麥色的黑臉,頓時慘白一片,連忙放下手,轉身欲跑,林蕎音趕緊對洛亞擠眉弄眼,洛亞麵無表情,提著從天坑中接住的屍體,追上徐建白。
徐建白跑了幾步,迎頭撞上還在擺蕩的屍骨,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壓倒一片草木。
洛亞嗓子一沉,含糊開口,“你不認識我了嗎?”
儘管洛亞的聲音與屍體的聲音十分不一樣,奈何徐建白此刻精神極度緊繃,一時之間他並未聽出端倪,更何況本就心中有鬼,立馬自動將聲音的主人聯想到了弟弟身上,瞬間就被嚇破了膽。
徐建白縮著肩膀連連後退,“你你你你!”
他方才的陰狠在此刻蕩然無存,仿佛又回到了以往被弟弟欺負的樣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洛亞木著臉走林蕎音的劇本,“我好痛啊,你下來陪我吧。”
“陪你?”徐建白臉色恍惚了一下,突然神色一變,激動地大吼,“憑什麼?你這個畜生就應該去死!去死!你罪有因的!死有餘辜!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了!憑什麼一直欺負我?我不是任由你們發泄奴役的工具,我是個人,為什麼都這樣對我?”
林蕎音持光腦的手一頓,探出腦袋,和一眾惡鬼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
但是馬上她們就沉默不下去了,因為徐建白突然麵容猙獰地朝飄在半空的屍體撲了過去,“你以為我還會怕你?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你!我不怕你!”
洛亞見狀,下意識提著屍體向高處飄去,企圖躲過,徐建白速度卻迅即無比,在屍體飛走之前抓住了它的腳。
下一刻,徐建白也被帶飛了起來,他紅著眼,不管不顧順著屍體雙腿向上爬,嘴裡也不停歇,“你去死吧!我殺了你第一次,就能殺第二次!”
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副模樣,給林蕎音驚呆了,她轉了轉腦袋,無意識吞咽了一下,說,“他他他怎麼不按劇本走?”
在林蕎音的劇本中,這個殺人犯肯定惡貫滿盈,見到鬼後被嚇得痛哭流涕,交代自己的犯罪經過,鏡頭再向上掃,露出屍體後的洛亞英俊的綠毛,等到事情在網上發酵後,她再出麵表示:鬼屋上下對於殺人犯評價高度重視,不顧危險在周圍探查,終於逮住了該殺人犯,員工綠毛英勇獻策,拿出鬼屋員工的優秀經驗嚇得殺人犯供認不諱!
可惜林蕎音沒有料準徐建白的反應,他竟然連鬼都不怕!還要殺鬼!這才是真正的狠人呐!
眼看著那一鬼一人一屍體在霧氣中跌跌撞撞就要消失在視線中,林蕎音連忙驅使雲翠跟上。
從這一刻開始,鏡頭上下搖晃起來,穿過繚繞白霧,追著搖擺不定的屍體下半身和徐建白凶狠的麵容拍攝。
洛亞飄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都快被殺人犯那股瘋狂勁頭帶得穩不住重心,好幾次差點從高空跌了下去。
他回看了林蕎音好幾眼,見她一臉驚奇,跟看什麼稀奇東西似的,對於亂套的劇本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