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對邵含的配合很是滿意,江以商眉眼間流露出一絲閒適,話音平靜:“我覺得還有更過分的。”
“什麼?”連段亦凱也附和,看來在座沒眼色的不止一個。
“不告而彆。”
如儂收拾完餐桌,一抬眼就撞進江以商目光裡。她被盯得毛骨悚然,之前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漠殘忍,仿佛在盯一隻獵物,帶著狩獵者的自信。
邵含終是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氣氛變得古怪,笑容也變得僵硬:“……江老師這一說,是有故事?”
豈止有,那可是太有了。
江以商唇瓣翕動,還沒出聲,如儂噌地一下站起,禮貌笑笑:“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她自始至終回避著江以商,而後者卻從不曾移開目光。饒是邵含再遲鈍,也該品讀出不同的東西來——那是一段她不曾聽聞、難以介入的過往。
*
橘生要膩歪兩天才回去,如儂沒帶車來,擅自找車回去也麻煩,索性和橘生一起要了房間,權當度假了。
她其實很少在影視城拍戲。要說起來,每次搭上的班底都不是流水線作業,香港、東京、瑞士、上海……她走了太多地方,反倒對這個圈內人提起都會心一笑的地方陌生至極。
這片土地每天都孕育著夢想,哪怕最後能長成的不過寥寥,但它們還是倔強地發著芽。
本來想出去逛逛,想到橘生說狗仔多如牛毛還是作罷。她在房間裡看了會兒電影,一轉眼夜幕垂垂,肚子不爭氣地餓了起來。
還是中午吃得太少,那樣一大盤食物,她也不過吃了個燒麥喝了兩口湯。
不過一想到中午,她滿腦子是端著綠葉菜的邵含——一個年輕、漂亮、懵懂的女孩兒,又這樣識趣會撒嬌,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而至於江以商,她對於不告而彆罪孽深重卻又無法解釋。要怎麼告訴他離開是“為你好”?
當年她在遊輪上,輕蔑地提起學校裡江以商的善意,稱其為“自以為是的多情”,而現在自己落入窠臼,被當年意氣所言反噬。
如儂想著,揣上房卡出去覓食。她呆呆地看電梯下行鍵亮起,允許大腦片刻的放鬆。
“賀老師。”是邵含。
如儂點了下頭算是應了她的招呼,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電梯。
邵含也不言語,安靜地站在她身側。電梯門的反光金屬映出兩人身影,一個豔光四射,一個樸實無華。
她們沉默著走入電梯廂,如儂按了餐廳的樓層,緊接著邵含也按下另一層。無端地,邵含問她:“賀老師知道6樓是什麼地方麼?”
如儂瞥了眼她按下的數字,搖搖頭。
“這家酒店算影視城附近條件最好的了,6樓有pub和酒廊,品質還不錯。”邵含彎眼笑笑,“今天劇組小聚,大家喝點酒。”
不知道她說這些什麼用意,如儂挑眉,極淡地應了聲:“是嗎。”
愛美者會把世界上所有能反光的東西都當成鏡子,邵含也不例外。她對著廂內金屬側牆,整理起自己的頭發。卷曲而柔軟的發絲拂過她v形領口,香軟豐腴若隱若現。收拾完,她轉身看向如儂,表情仍然明豔大方:“江老師也在。”
如儂莫名就覺得她這句話說得耀武揚威。
印象裡江以商是不愛聲色場所的,傳說有娛記跟拍過他三個月,發現他除了拍戲工作就是健身宅家,品行好得像個神話。
可她捺下不悅,嘴角噙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