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儂一向規矩,回家後鞋子衣物都需物歸原處,隻是今天心情煩悶,香檳緞麵的Jimmy Choo各分東西,披肩也隨意扔在沙發上,她赤著腳走到冰箱前,躬身翻來找去,才翻出一盒過期的冰淇淋。
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心情不好想吃點甜的都找不到。
賀老爺子,煩人。江以商,更為煩人。
她悻悻關上冰箱,邊往樓上走邊拉下裙子的拉鏈。特彆定製的小禮服幾無餘寸,穿一天下來,勒得渾身沒一個放鬆的地方。
橘生的電話打來,如儂將今日見聞告知。
“你對麵是江以商呀?”
“你聽上去好像並不驚訝。”
橘生做作地驚呼:“呀,你怎麼這麼倒黴呀!怎麼跟江以商當鄰居呢!”
如儂冷笑:“賀橘生,你當不了好演員是有原因的。”
“哎呀,又不是人人都得走這條路。”
“不過上次,你不是同我說沒見江以商有女伴麼。”如儂換上絲質睡裙,浴缸正放著熱水,熱氣氤氳,“我今天在他家看見了,短頭發,挺乾練的。”
那頭的橘生好像喝了不少,幾乎脫口而出:“短頭發?陳露唄,他助理。”
片刻的沉默後,她登時意識到暴露了些什麼:“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支支吾吾好一會兒,發現女媧也補不了這個天,遂滑跪認罪:“算了姐,你罵我吧。”
“……”如儂張了張口,卻半晌無言。好半天,才蹦出一句:“你們很熟?”
“也不算,投資項目時認識的。之前拿了點零花錢跟他炒股票,還賺了不少,之後一起投項目,一來二去交集就多了點。”賀二小姐在犯錯後,連語氣都乖得可憐:“他腦子還算好使,連我們家的理財顧問都說沒什麼問題。”
如儂探手去試水溫,敷衍地“哦”了一聲。
“你想啊,要不然他之前片酬就那麼點,怎麼能買得起這房子呢。”
她說得沒錯,江以商的片酬是得了金像之後才翻了番,買這座老洋房必然捉襟見肘。
但說起房子,如儂又想起另一茬。
“不對啊,這房源還是你介紹給我的,難不成……”
橘生乾笑兩聲。
*
門鈴聲劃破黑夜的寧靜。
江以商剛洗完澡,赤著上身,發梢還掛著水珠,不時滾落在頸窩和肩頭。他瞥了眼可視門鈴,見是如儂,便徑直開了門。
“你為什麼要買這套房子?”如儂不顧眼前春色,直截了當地發問。
江以商眨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賀橘生全抖摟出來了。”如儂一手撐在門框上,另一隻手叉著腰,愣是不依不饒把江以商堵在家門口:“交代吧。”
“哦——”江以商應付著,拉長的尾音裡卻藏不住笑意,“那就是她交代那樣。”
什麼樣?江以商人脈得到的這兩套房源,故意叫橘生介紹給她?
如儂柳眉緊擰:“你故意的。”
意指罪狀不止如上兩樁,還得加上一條:江以商故意“霸占”了這座有花園的屋子。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著,一雙含情目令他看個電線杆都深情,刻下如儂更是被這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不自覺地收回手來,輕輕地裹緊身上的披肩。
她來得匆忙,還穿著那條吊帶睡裙,適才手支開時裙下風光若隱若現,幸得夜色遮掩。
江以商向前邁了半步,如儂不自覺地後退,卻被男人一手拉過,踉踉蹌蹌地進了門。旋即,她聞得門在身後闔上,而手腕被攥住的地方,是熱烈的、屬於江以商的體溫。
“你乾嘛。”她抽離,帶著低聲的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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