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麵色未變,指甲從盛著水果糖的碟子裡收回:“沒想到徐總已經有女朋友了,是我孤陋寡聞了。”
她說話全程把沈清央當空氣,連個目光都不給,明顯看
不上的樣子。
徐行知從碟子裡撿出一顆黃色檸檬糖,無比自然地遞給沈清央,笑著說:“她以前在南京上班,最近剛換了工作過來。”
“異地戀啊,難怪呢。”陳小姐眼裡笑意漸淡。
沈清央剝開糖果放進嘴裡,適時去晃他的胳膊:“我困了。”
徐行知偏頭:“好。”
陳小姐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不見,維持客氣道:“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擾徐總了。”
徐行知點頭:“慢走,改日再聊。”
話音落地,陳小姐離開,沈清央也鬆了手。
掌心驟然落空,徐行知微頓,偏頭見她已經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與剛才對他軟聲撒嬌的姑娘判若兩人。
他神情不知不覺淡下來。
“她是?”
“不是介紹過了嗎?”
“哦。”沈清央靠著前台,咬開口中的檸檬硬糖。
手心冒了汗,皮膚接觸太久,脈搏隱隱跳得有些快。
沉默了會兒,她站直身子:“對了哥,還沒跟你說謝謝。”
徐行知側目。
“清宇的事,他已經收到offer了。”
徐行知淡淡收回目光:“不用謝。”
他向來說到做到,沈清央垂眼:“哥,這件事會給你添麻煩嗎?”
“不至於。”
她鬆了一口氣。
“還有彆的事嗎?”徐行知抬眸,語氣漠然。
她搖頭。
他拎上西服外套離開。
沈清央看著他的背影怔了會兒。-
次日上午,沈清央一覺睡到十點。
連軸轉這麼久,人還是困的,奈何徐行恪把她叫了起來,嚴肅命令她吃早飯。
她沒什麼精神,下巴抵著杯壁用吸管喝豆漿,餐桌另一邊,方琴在包餛飩。
方琴手巧,餛飩也包得漂亮,個個皮薄餡大,整整齊齊擺著。
一盆餡包完,方琴去廚房拿了幾個透明保鮮盒,把餛飩裝進去,再仔細地用保鮮膜封口。
沈清央疑惑:“琴姨,你要把餛飩送人嗎?”
“要啊。”方琴手上動作不停,“給行知送去。”
沈清央愣住:“給……二哥?送哪兒?”
方琴歎了口氣:“你前幾天出差不知道,行知搬出去住了,他說最近公司忙,總是半夜回來會打擾我們休息。”
沈清央這才發現自己最近為什麼總覺得不對勁。
這兩天在家裡都沒有碰到徐行知,一開始還以為是工作原因錯開了,現在聽方琴說才發覺徐行知已經搬走了。
她慢慢低下頭喝豆漿。
方琴還在絮絮叨叨:“你說在家裡住不好嗎,還有人照顧,搬出去也不知道怎麼樣。所以我才包點餛飩打算給行知送過去,省得他天天在外麵吃飯。”
她不說話。
“清央——”方琴突然喊她。
沈清央抬頭:“嗯?”
“你下午有空嗎?幫琴姨把餛飩給你哥送去。”
沈清央微頓,而後點頭:“好。”
午飯後,一點。
太陽正盛,氣溫逼近30度,沈清央拿了把遮陽傘出門,打車去徐行知現在住的地方萬景新城。
到了小區門口,她被門禁攔住。
保安給徐行知打電話,幾分鐘後,沈清央被放行,保安還給她指了路。
萬景新城綠化做得很好,處處生機盎然,綠蔭濃密,樹影與噴泉交相掩映。乘電梯上樓,沈清央找到對應門牌號,按響門鈴。
等待的功夫裡,她分神地想這裡的確離維斯所在的園區很近,徐行知平時往返公司會更方便。
沒一會兒,門開了,眼前落下男人的身影,他一身黑色家居服,神色懶怠。
“哥。”
“嗯。”徐行知開了門便轉身。
沈清央卻在門口猶豫:“有拖鞋嗎?”
“直接進來吧。”
他嗓音偏啞,像是剛睡醒。
沈清央隻好直接進去,公寓很大,裝修與家居顏色十分協調,不單調,有種說不上的格調與質感。
看得出來是徐行知花過心思的,並非臨時起意。
沈清央跟著進去,徐行知在喝水,喝完,取出一個乾淨玻璃杯,給她倒水。
她走過去,把手提袋放到島台上:“哥,琴姨讓我給你送的餛飩。”
“辛苦你。”玻璃杯被推到她麵前。
一路過來天熱,沈清央的確有些渴,端起來喝了一口,水半冰,沁人
心脾,緩解了不少燥意。
她放下杯子,提醒:“琴姨雖然放了冰袋,但餛飩還是儘快放到冰箱裡冷凍比較好。”
徐行知看了她一眼,打開冰箱依言照做。
客廳中一時寂靜,隻餘冰箱一側幽幽的冷氣與保鮮盒動作聲。
他明顯懶得說話,沈清央也不想久留,喝完剩下的半杯水,她開口:“那我回去了,不打擾你。”
“我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在休息嗎?”
話音落地,徐行知靜靜地看著她。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
“清央。”他突然問,“我搬走,你是不是很開心?”
沈清央搭在島台邊緣的手一下收緊。
指腹下是冰涼的大理石,她睫毛幾不可察輕顫:“沒有。”
徐行知平淡地笑了一聲。
她抬頭解釋:“我前段時間工作忙,今天才剛知道你搬出來了。”
他輕描淡寫:“是嗎?”
沈清央默然,拿上自己的手機想走,剛轉身,玄關處忽然傳來一陣門鈴聲。
緊接著是幾聲叩門。
她愣了下,轉頭看徐行知。
他輕皺眉,走過去門邊看了眼監控,而後回頭:“是褚少雲和蔣序,他們上午說要過來找我談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