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抬頭,看到風吹動了輕紗門簾,帶進陣陣花香。
“差不多吧,沒事的時候就會來,偶爾也是會客廳,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我的摸魚場所。”
權修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微風,體會著花香。
“如果我能看得到就好了。”
南柯坐到他身邊不遠處。
“你不能總是這麼想。”
她說:“這世上美景何其多,如果總是這麼想,哪一天你才能做到不多思多慮呢?”
權修眨了眨眼,沉默不語。
南柯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話說重了。
“我的意思是……有時候有執念的話,老天總是跟你作對,如果想開了,說不定什麼都會變好。”
權修勾起唇角:“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微微後靠,低聲開口:“上次在你的畫展上彈琴,是我出事以後第一次公開演奏,在那之前,擔心丟臉,我還在家臨時練了兩遍。”
“你彈得很好啊。”
南柯開口誇他:“不知道燕璿有沒有跟你說,有人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大多數的人都對你的表現讚不絕口呢。”
“那有幫你多賣兩幅畫嗎?”
“當然,不止呢,那天那麼多人,有多少是專門衝著你來的,如果做一個統計,說不定比喜歡畫的人多多了。”
權修笑了笑沒說話。
“說起來,你有沒有考慮過繼續彈琴?”
權修看起來有些遲疑。
隻一眼,南柯就知道他不是沒考慮過。
權修的人生現在就像是按下了暫停鍵,這樣下去,如果眼睛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他的狀態隻可能一天比一天差。
他苦笑了一下:“本來是想等眼睛好了以後再看的,現在看起來,如果後半輩子什麼都看不到了,現在確實該想想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南柯沒說話,她對權修原本的職業知道的並不多,給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如果重新彈琴,大概沒辦法跟以前的團隊合作了,以我現在的情況……早跟不上他們的腳步了。”
“不要妄自菲薄,一切皆有可能。”
南柯說:“不過如果命運給了你另一條路,也可以走走看,人生又不隻有一條路。”
權修輕輕點頭,然後自然而然地問起南柯的工作。
南柯跟他聊了一些自己的工作安排,不過並不確定權修是不是真的感興趣。
但無論如何,他很給麵子。
“你和以前我記憶中的那個小男孩兒,簡直判若兩人。”
權修現在柔軟多了,性格去掉了以前尖銳的部分。
南柯很不想用“可憐”這個詞來形容他,但很無奈,如果他能看到,就可以被稱做是溫柔,可惜他看不到,大多數時候南柯看到的他,總是讓她覺得權修楚楚可憐。
“你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了,看來我以前的形象真的不大好,給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現在好不就行了?”
“但可能已經不是最合適的時候了……”
南柯沒聽懂:“什麼意思?”
權修笑笑轉移了話題:“你能幫我畫幅畫嗎?”
“可以啊。”南柯笑著回答:“不收你錢,想讓我畫什麼?”
“……畫我。”
南柯怔了怔,看到權修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問出口。
“可以嗎?”
南柯沉默了兩秒。
“可以啊。”
她笑笑:“這有什麼難的,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畫。”
南柯起身去準備,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素描本。
看到了那上麵自己不久前剛剛畫過的邢宸。
大概是錯覺吧,她好像看到了邢宸那雙美麗的眼睛,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