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陳潛邊聽邊點頭,“有個內應,若周梧真想做些手腳,長明也有個照應。”
隻有陸陵仍舊滿臉擔憂,“長明,此宴凶險,你若不想去,為師便……”
文照說:“老師,學生想去。”
陸陵一怔,隨即用力長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從來也不會畏懼艱險。”
文照笑笑,道:“老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險境往往亦是機遇,我若退縮不前,又如何配當老師的弟子呢?”頓了頓,她又道:“雖然如此,咱們也需做好萬全的準備……”
幾人就此事細細商議許久方才敲定,文照遣人回複周梧,自己將按時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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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門宴當夜,文照將自己拾掇了一番,拎著禮物騎馬施施然登了太常府的大門。
那位慣常侍奉在周梧身邊的侍從親自在門口迎接,見了文照頗為客氣地笑道:“文左丞,我家長公子特命我在此恭候文左丞。”說著,他的目光落在文照腰間佩刀上,訕笑一聲,道:“還請文左丞將兵器卸下交與在下。”
文照下意識地按上了自己的刀,不情願地道:“為何?周太常難道還怕我行刺不成?”
那侍從笑容不變,“這個自然不是,隻是我家長公子素來不善殺伐、不喜兵戈,文左丞是翩翩君子,自然懂得客隨主便的道理,必不會讓在下為難。”
文照緩緩解下佩刀放在那侍從手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周太常手底下的果然各個是能人。”
“文左丞說笑了,待宴席結束後,在下自當物歸原主。”那侍從接下文照的佩刀,這才伸手為她引路,“請。”
周梧府中自然雕梁畫棟、奇絕精巧,道路兩邊隔幾步便立著一名提燈侍婢,燈火映著美人,香風陣陣,院中有絲竹悅耳,美酒與珍饈如流水,渾然便是極樂窟。
廳中有數名舞姬正在翩然起舞,周梧正倚在靠上,飲酒賞舞,瞥見文照到來,他隨手一擺,那數名舞姬便停下舞步,向其盈盈一拜,隨即紛紛從文照身側飄然而去。
文照躬身行禮,“周太常,在下有禮了。”
周梧先是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才緩緩起身,漫不經心地朝文照還了一禮,“文左丞,請坐吧。”
文照並不同他客氣,在其下首處坐下。周梧笑道:“文左丞,你我雖分屬今古經文學兩派,可我心中素來是佩服你的,今夜你能前來,我甚是欣慰,來,請滿飲此杯。”
文照也跟著假笑著附和了兩句,把酒水喝進嘴裡然後一扭頭吐在了自己的袖子上。她此來做足了準備,特意穿了一身滾紅邊黑色廣袖直裰,周梧似乎全然無覺,繼續道:“我南陽周氏豢養的舞姬乃京中一絕,文左丞方才可瞧見了?若文左丞喜歡,我讓她們再跳一支,”
文照淡笑道:“太常府中舞姬之姿甚是美妙,隻是今夜太常邀我至此,恐怕不是為了賞舞的吧?”
“舞要賞,正事也要談。”周梧說著,拍了拍手,先前那隊舞姬已然換了一身更為輕薄的紗衣,如月下仙子般翩翩而來,笙歌響起,美人兒隨樂聲起舞,跪坐在文照身旁的侍婢頻頻為她斟酒,甜笑道:“文左丞請用。”
她倒一杯文照喝一杯,然後大剌剌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