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衝喜5(2 / 2)

() 如今倒是將認人重新撿了來。

崔拂衣進門時,應缺將將入座。

桌上布滿各色菜肴,色香味俱全,一時間,竟壓了屋中苦藥一頭,占據上風。

“世子。”崔拂衣淺淺招呼。

剛要入座,卻見應缺仍看著自己,麵露不解與期待。

崔拂衣稍稍愣神,隨後眼眸微轉,再次道:“……夫君。”

應缺眉眼微彎:“世子夫君……如此稱呼,世間便也是獨一份了。”

崔拂衣不去看他,隻道:“拂衣方才已經用過,我為……夫君布菜即可。”

也罷,應缺本也並非當真覺得他用得少,不過是想讓他陪著,便也未勉強。

見世子妃親力親為,丫鬟們便也退開至外間,不去打擾夫妻二人。

“夫人,那份糖蓮子味道很是爽脆可口。”應缺適時道。

崔拂衣手腕一轉,本是想盛雞湯的手便轉去了糖蓮子。

一顆,兩顆,三顆,沒了。

直到崔拂衣將碗收回,應缺仍靜靜看著他,分明無甚表情,卻仍讓崔拂衣指尖微顫。

“李嬤嬤說,夫君體弱,性寒之物,不可多食。”

應缺心道失望。

他本就想趁崔拂衣不知他用餐情況而鑽空子,誰知新入門的夫人太過勤快,小心思還未萌芽,便被按死。

乖乖將崔拂衣遞來的一顆蓮子咬住,緩慢吞食,微動的腮幫時不時微微鼓起,倒顯得他麵上多了幾分肉感。

崔拂衣再次心想,若應缺身體康健,必定是位美男子。

早膳時,崔拂衣心有雜念,未曾注意應缺用膳時的模樣,若是那時便發現,或許……或許請安當真要遲到。

三顆吃完,興許是因他眼中失望太過明顯,崔拂衣又夾了一顆進碗裡,“最後一顆。”

應缺竟微彎了唇,眼眸含光,“從前總聽,娶妻生子,成家立業,我卻不以為意。”

“如今瞧著,其他不講,隻娶妻此一事,便是為真。”

“道長所言不虛,夫人於我,果真福星。”

過去二十年,崔拂衣從未聽過如此誇讚,直白真誠,坦蕩熱烈,不由微微赧然。

不過是多吃顆蓮子,便如此誇讚,若是換了旁人家的妻子,生兒育女,操持家事,樣樣精通,豈非要誇上天去?

崔拂衣心中如此想,卻瞧不見自己緊繃的眉心,此時卻全然鬆懈,更為輕鬆自然。

用過午膳……或許已算不上午膳,應缺想去院中散步。

他胃口不大,或者說,身體限製,他胃口不可大,也無需散步。

可屋中藥味濃重,長久待著也得悶出病來,崔拂衣便推應缺在院中走走。

所謂桃園,院中自以桃林也主,便是崔拂衣曾有過的路。

明明早前來瞧,地上仍是殘花滿地,如今再看,竟已是乾乾淨淨。

不僅如此,連樹上也沒了桃花蹤影。

“院裡

伺候之人當真勤快。”崔拂衣道。

應缺靠著椅背,轉眸看他,“夫人為何誇他們,而非誇我?”

“分明是我吩咐他們清理,才能這般乾淨。”

崔拂衣神色微愣,似是未曾想到應缺有如此發言。

卻是丫鬟們先忍俊不禁,在旁稱道:“世子所言甚是,奴婢等人所為不過分內之事,卻是世子惦記著殘花爛葉易沾鞋,不便行走,方叫奴婢清掃乾淨。”

崔拂衣回想起昨夜一路踏來,芳香鋪路,抿唇道:“倒也並非儘是殘花爛葉,毫無用處。”

“世子妃所言甚是,世子前日便吩咐奴婢們采集花瓣,一半用於它處,一半鋪在您進院的道上,如此,便是您瞧不見路,也能隨香而行。”

“隻這鮮花踩過一遍,便成了殘花,世子方吩咐奴婢們連夜清掃。”

原來那花香道竟是特地鋪的?

崔拂衣轉眸望向應缺,不知他竟連這細枝末節都掛在心上。

默然半晌,崔拂衣微微轉眸道:“以花為路,以香為引,夫君若非深居府內,必然能得一風雅公子之名。”

話音剛落,崔拂衣思及書房幾隻龜,又是一滯。

自覺方才嘴快。

風雅這般詞彙,應當不會與烏龜有任何關係。

應缺竟似還嫌這名不好,眼尾微撇,“我為夫人鋪路,與風雅何乾?”

風雅為何物?可食否?

輪椅墊著薄被,因有晚風,應缺裹的並非披風,而是鬥篷,白兔毛邊將其圈住,襯得其形似是多了些許可愛。

這詞本該與他無關,想來便是王妃眼中,應缺也應是位溫和有度的貼心孝子。

正如他今早所見。

所以……必定是他誤會了吧?

崔拂衣微微斂眸。

待屋內通完風,暖爐重新溫暖裡間,二人方才回屋。

天色漸晚,屋內已然點亮燭光。

應缺回到床上,便將下人揮退,連本該守在外間的丫鬟也未留。

丫鬟雖有不安,卻也聽話退下。

崔拂衣見狀,心下了然,雖院中下人皆是王妃安排,世子命令卻高於王妃。

“夫君……可有話要說?”

應缺抬頭望他,微微一笑道:“是也不是。”

“今日我在想,是否因為昨夜缺了拜堂,未喝合巹酒,才教夫人心中彆扭。”

“拜堂……如今便罷,倒是合巹酒,卻能補上一杯,不知夫人可願與我同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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