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的家在新城區,近幾年那邊逐漸開發,雖比不上市中心繁華,但無論環境優化,還是建築設計美觀,都要遠勝於市中心。
當車子行駛過沿江大橋,因夜晚而亮起的燈景讓人目不暇接,流連忘返,甚至想將車速放慢再放慢,好教人欣賞完這沿途風光再從容離去。
沈霧想,或許這也是設計師為了讓行人降低車速玩的小把戲。
他從前不甚在意,而今卻覺得這小把戲恰到好處。
比如此刻,他就能毫不心虛地向應缺提出,“你若是喜歡的話,之後晚上可以經常來這兒散步。”
這兒距離他家也就是一公裡的距離,走路來也很方便。
夏天酷暑,江風拂麵,站在風中,人也似要乘風而去。
沿江橋上平時也有不少人,會趁著夜風來乘涼。
應缺當真不愧和他心有靈犀,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手肘撐著車窗,將下巴抵在手臂上,側頭看著沈霧,“你在邀請我常來或者同居嗎?”
沈霧沉吟片刻,一本正經道:“如果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應缺忍俊不禁,“親愛的男朋友,邀請同居可不是這樣的。”
沈霧十分謙虛地請教,“那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呢?”
應缺麵不改色,大言不慚地說:“你應該說,你喜歡我,中意我,看著我就開心,和我在一起,隨時隨地心花怒放,想請我留下來,每天都睜眼是我,閉眼也是我。”
沈霧長歎一口氣,不得不提醒道:“男朋友,我還在開車,如果你不想我們和這橋上的車串成糖葫蘆的話,還是不要隨便撩撥的好。”
應缺點點頭,知情識趣地表示:“懂了,回家可以。”
沈霧慶幸自己的車是自動擋,否則今晚怕不是回不了家。
但,他心裡又不得不承認,應缺說的對,說的對極了,每一句都貼著他心坎說的,讓他當真像應缺說的那樣,心花怒放。
昏暗的燈光在照亮著樓道,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燈光也接二連三亮起。
樓道中回音環響,衣物摩擦聲,腳步聲,呼吸聲,心跳聲……
指紋解鎖,開門入戶,當厚重的房門徹底關上,沈霧也被猝不及防壓在門後。
細碎的親吻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輕咬啃噬,溫柔輾轉。
大手撩起單薄的的衣擺,貼著肌膚往裡鑽,薄薄的細汗覆著後背,浸潤了應缺的掌心,粘黏的觸感令他們緊密相連,難舍難分。
這個吻愈演愈烈,難以撲滅,沈霧的一條腿攀上應缺的腰,似要將對方整個人圈在懷裡。
應缺抬著他的腿彎,動作輕鬆自然。
沈霧抱著他的脖頸,低低輕笑,“親愛的,你這麼嫻熟,不怕被我誤會嗎?”
他呼吸粗重急促,屋中沒有開燈,應缺看不見他迷離的目光,沈霧也看不見對方含笑眼眸中的清醒。
應缺撫著沈霧的手微微用力,將
人更往自己懷裡一帶,雙方原本還僅存著一絲縫隙,此時已然成了徹底的親密無間。
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仿佛將那單薄的衣物燃燒殆儘。
咚——!
咚——!
心臟胸腔中震蕩,心跳聲震耳欲聾。
輕輕的舔吻順著沈霧的側頸和脖頸向下蔓延,喉結滾動,額角的細汗泛著鋒銳的光芒。
“……誤會什麼?”
“……為何誤會?”
應缺吻過沈霧的耳垂,低低的笑聲順著耳畔傳入沈霧腦海,似是眼前這個人,將他的一切感官都霸道占據,不得脫離。
“我親愛的……男朋友,我們不是早就相愛過無數次了嗎?”
聲音玩味又戲謔,卻又好似帶著一絲認真的疑惑,讓人完全聽不出,究竟是真是假,是玩笑還是當真。
但莫名的,沈霧竟真的沒有懷疑,更沒生氣,仿佛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
是的,就是這樣。
眼前這個人,你早就和他愛過無數次,擁有過彼此無數次,這一點也不稀奇。
他的每個親吻,每次撫摸,都仿佛熟悉到了骨子裡,深入靈魂,震顫共鳴。
沈霧收緊雙臂,摟緊應缺的脖頸,任由癢意寸寸蔓延,噬魂透骨。
“嗯……男朋友,帶我找找更多回憶吧……”
話音剛落,沈霧便覺得自己整個人騰空,失重感令心頭下意識閃過一絲慌亂,但也僅僅隻有一瞬。
很快,這份慌亂便被其他情緒取代。
他們沒有回臥室,隻到了客廳便被阻擋了腳步。
翻滾墜入沙發,兩人深陷進蓬鬆柔軟的泡沫中,在海浪中起伏。
沈霧的鞋子早已在門口便被他踢掉,一隻腳蹬著沙發靠背,另一隻腳撐在地上,腳背緊繃,時而蜷起,時而抻直。
應缺的上衣早已不知去了哪裡,沈霧手撫著後背,此時竟有些分心,喘著氣問:“為什麼……你身上一點瑕疵都沒有……”
“……還要有瑕疵嗎……”模糊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剛出口,便散在了空氣中,並未被耳朵捕捉。
應缺一邊親吻沈霧每一寸肌膚,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待會兒就有了……”
意識再度陷入昏沉,沈霧仿佛被海浪裹挾,在大海中翻湧沸騰,他拚命抓住以後一根浮木,才勉強讓自己不至於沉到海底。
但僅有一根浮木,卻也不能讓他穩住身形,隻能讓他隨波逐流,被激浪卷走。
窗戶大開,夜風卷起紗簾在黑夜裡翻飛,當黑暗到了儘頭,便有明月爬上夜空,為這夜色傾儘餘暉。
柔和朦朧的月光宛如薄紗,輕盈地籠罩著整個世界,如夢似幻。
長臂抓住紗簾,拉扯出道道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