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昭陽殿。
殿內明亮輝煌。
宮女奉燈,編鐘奏響,伶人裙擺飛揚。
五級懲戒非同小可,師離忱剛下兩步台階,發軟的骨頭險些讓他摔了,便坐在輪椅上被一路推來。
他牽著一根鎖鏈,令一端拴在了隨身在側大貓的脖子上,鎖鏈套在毛茸茸的脖子裡不鬆不緊,垂在胸前,更像是個裝飾。
昭陽殿外。
見夜色中聖上的身影出現,太監正要稟報,樂福安抬手製止,沉默著搖了搖頭,通報太監會意,立刻垂首退下。
輪椅靜悄悄地靠近,殿內傳來交談之聲。
南晉使臣道,“穆將軍和我急什麼,月商扣下我國三座城池,還與不還,可不是你說了算。”
“此乃大宴,你一異國使臣,膽敢放肆!”鎮國公已然震怒。
顯然來之前,雙方就已經進行過爭吵。
南晉使臣早已得到邊境近況,麵對鎮國公氣焰囂張,完全不懼,“我們南晉也是好心,擔憂爾等自顧不暇,將軍也該知道韃靼人有多難纏,何不各退一步?”
官場中人,哪有聽不懂的,頓時殿中響起窸窸窣窣地交談聲,鎮國公臉色驟變,南晉瘋了不成,與韃靼人聯手無異於與虎謀皮!
殿外,師離忱側目,瞥一眼裴鬱璟的反應。
裴鬱璟神態自然地朝師離忱一笑,狀似無害,半張臉被藏匿在簷下垂落的陰影當中。
誰也看不清,他盯著師離忱的眼眸,深沉得宛若即將出籠的惡狼,冷得森然,獠牙已然蓄勢待發。
又演起來了。
師離忱暗自冷哼一聲。
收拾完裡麵的,再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