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語調壓低,帶著帝王獨斷專行的蠻橫。
“嘭!”
玉盞摔地,四分五裂,連帶酒水也傾覆。
頃刻間金吾衛蜂擁而上,圍滿觀星台,烏泱泱地人將月光都遮擋了大半。
師離忱自主握住匕首,一腳踹在裴鬱璟肩頭,高大的身影瞬間被郞義帶兩名金吾衛製住,壓下。
裴鬱璟也沒想反抗,任由金吾衛壓著跪地,麵上神情不慌不忙地看著師離忱,吊兒郎當道:“聖上,我還沒說談什麼呢,這麼急著翻臉?”
“哪兒闖進來的刺客!”樂福安跟在後頭進來,見是裴鬱璟,怒發衝冠:“怎麼又是你這貨!”
小湯圓被他嗓門驚一跳,發出一聲虎嘯。師離忱抬手按了按,示意噤聲,又拍了拍小湯圓‘王’字腦門。
師離忱垂眸打量著匕首,刀尖還有一點血漬。
他用指腹輕輕抹去,慢條斯理道:“你很聰明。”
雖然猜的方向不對,但答案八九不離十,他不是因為南晉不殺裴鬱璟,而是因為係統殺不了裴鬱璟。
師離忱站起來,慢吞吞地走到裴鬱璟麵前,用刀尖挑起裴鬱璟的下巴,揚起唇來笑得滲人:“說說看,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聖上打鳥的暗器很準,明明是瞄準心口的箭,沒道理會往上偏兩寸。”裴鬱璟陰惻惻道,“要命的匕首,最後刺中的卻是腿,聖上如果想饒了我,就不會把我往死裡折騰了,這些都隻能說明聖上不想殺我,不能殺我,或者……殺不了我。”
說得很多,猜得很準。
準到師離忱有些生氣了。
他垂首低低笑了兩聲,在寂靜的觀星台散開未免有些駭人,輕飄飄道:“你說得對,朕也要和你說一件事。”
裴鬱璟挑了挑眉,“願聞其詳。”
“朕確實不能殺你,可有件事你得知道。”師離忱道:“粗魯的韃靼人,慣用牽羊禮,那種野蠻的手段怪叫人沒臉的,又惡心。朕是文人,一向不愛用虐殺手段對待俘虜。”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裴鬱璟,麵帶笑容幽幽低語:“但朕能做得更狠,因為讓人活著,又痛苦的辦法有很多種。”
冰冷的刀身在裴鬱璟臉上拍了拍,帝王微微俯身,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