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欲言又止,重重點頭,道:“行!東家,你愛叫就叫。”
“呸。”童娘子錘了他一下。
說罷,宋成又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沒感覺嗎?”
童娘子道:“有點,但睡了又忘了...”
她趴在少年強壯的胸膛,支肘托腮,小腿後翹帶著薄被撐起個小傘,腳丫子一晃一晃,整條被子都跟著抖了起來。
陽光穿過窗紗,將幾株芭蕉的翠綠投映於外,樹影婆娑,風聲吹葉,忽有風鈴聲叮當響起。
宋成感受著身體上那小小的重量,問:“哪兒的風鈴?”
童娘子道:“小宋,是玲兒掛的,玲兒說感覺大家都有些壓抑,就打算做風鈴,但應該是剛剛才掛的。”
宋成側頭,瞥了一眼外麵,果然見到個數據在走來走去。
“起來啦。”
童娘子從少年胸膛一撐而起,套上靴子,穿了褲子,伸了衣裳,坐在梳妝台前好好兒梳理了一遍,繼而一抓床頭刀,正要外出。
宋成道:“用牆角那把。”
牆角那把是他之前那把加“10”戰力的“混天破氣弩弩箭”。
他換了新武器,自然把之前第二好的交給童嘉。
童娘子也不客氣,一把抓住。
頓時,她的數據從“13~23”變成了“15~26”。
宋成愣了下,旋即又明白過來...需要力量達到,才能真正發揮出一把刀的妙處。
他這把“細刀”,需要勁灌其中,才能發揮力量,故而童娘子隻繼承了“5”點的力量。
同理,他昨天取得那“機關盾”,也是需要罡氣才能完全發揮力量的。
如此也好。
旁人以為他隻能發揮機關盾的堅固,那他的“完全使用”就又成了一張小底牌。
底牌的增加,能令他心安。
正想著,童娘子已經跑出了門,和對門跑出的英兒對視一眼,然後開始了練刀。
玲兒端著小矮凳,跑上跑下,掛著風鈴。
童嘉,英兒練刀。
冷如冰玉的安大小姐緩緩開門。
而姑爺,還在塌上懶散的躺著。
如此畫麵,緩緩定格。
...
...
昨日,宋姑爺外出,真正地做到了一擲千金,體驗了一把“花娘子的錢就可以變強”的快感。
今日,不出門了,就磨刀。
於是,宋成端了個凳子,捧了個水盆,來到藏書閣外磨起刀來。
藏書閣裡,那些但凡不明白的武者都可以跑出來問他,他會隨意指點,幫助這些武者儘快變強。
那些武者自己琢磨許久也琢磨不明白的東西,他三兩句話一點,那武者便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然後連番道謝而下去了。
...
...
傍晚時分,有商會的人從外倉惶跑入,緊張地尋到安晨魚,道:“會長,不好了,封城了!”
大小姐問:“其他呢?”
那人道:“還有風聲,關於北地的,說是有一個縣子被蠻子屠了。”
大小姐點點頭,道:“多發動些人,再去探探。”
...
...
如此。
半夜。
滿城風雨之勢已起,恐慌沸騰。
又有商會之人跑了進來。
北地的消息更完整了。
“大小姐,被屠的是斜穀縣。說是縣子裡大多人都被屠了,而蠻子隻卷著年輕女人,牲畜,糧食,往彆的縣去了。
今年那鬼潮,徹底斷了村坊各縣的糧食,府城糧儲豐富,看著還行,可外麵已經開始徹底亂套了。
至於女人,大家都說,人多了就算待在鬼潮裡也不會出事,所以...所以...那些蠻子想用我中土的女人去...”
“六鎮呢?”安晨魚打斷道。
“說是打了,但一敗塗地,隻能守城自保,根本顧不了彆的縣。如今府城人心惶惶,個個兒都想跑。
但跑不了,城封了,知府不讓跑!”
彙報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哦,對了,會長。
還有...還有北城馬家,就是那家倒販馬匹的家族。
他們昨天得到消息,提前跑了...結果,結果,今天封城後,人頭都被丟入了城裡。
全是男人的,女眷一個都沒有...
那馬老六,我還熟呢。前幾天,我和他一起吃過飯,就咱商會買馬的時候。
可再見,他卻隻剩下人頭了。”
彙報的聲音幾乎都要哭了,“蠻子可能已經包圍府城了。”
安晨魚神色如常,淡淡道:“彆慌,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漢平府暫時還是安全的。”
她的聲音,總給人一種藏著底牌的感覺,那彙報之人也似受了感染,而稍稍平複下來,然後告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