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家丁挑著籮筐,有往城東送夜宵的,還有的竟是往著城南去了。
城南武館雖然整體武力值高,但若要比錢肯定遠比不上如意商會。
這些蒸餅可以讓雨夜值守的人飽餐一頓了。
...
城東的蒸餅很快送到。
城南的,一會兒也到了。
值守武館弟子看到有人從城內過來,遠遠著警惕喊道:“乾什麼的?”
那些家丁護衛按著大小姐吩咐地,回道:“如意商會的。”
“如意商會?”
武館弟子一愣,但旋即就想到了那位宋瞎子。
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安晨魚,也不是任何人,而是宋成。
那護衛喊道:“今夜大雨,我家姑爺親自去城東值守了。走之前,我家小姐說要做些蒸餅送去,姑爺說他和城南的趙老爺子,陳師傅都熟稔的很,就讓順帶給城南的兄弟們也做一份。我們這便送來了!”
武館弟子愕然了下,旋即幾人跑上前,熱情道:“宋先生這是做什麼呀。”
弟子們邊說邊把如意商會的弟子,護衛往武侯鋪裡迎,然後招呼人將蒸餅一一分發出去。
不一會兒功夫,今日坐鎮高手中的陳師傅跑來了。
陳師傅正是飛輪武館的那位,他取了個蒸餅,邊吃邊讚道:“好吃好吃!難得宋兄弟還想著我們啊,好好好!”
送蒸餅的家丁站在旁邊,笑著。
護衛正是丁魁。
丁魁笑道:“姑爺說和各位一見如故。”
陳師傅哈哈笑道:“宋兄弟少年天才,縱有天妒而渺了雙眼,但卻不退反進,雄才廣思,心胸寬廣,實為我們這些老家夥所敬佩啊。”
旁邊又一位高大板寸頭的中年武者道:“小子,你回去和你們家姑爺說說,什麼時候空了,也來我巨斧武館坐坐,這不能偏心嘛。”
另一邊再有個武者甕聲道:“我大熊武館也是歡迎的。”
這些武館館主見水鳥,飛輪兩個武館得了大好處,自然也期待宋成能登門也和他們進行一番“武學交流”,此時竟是連“偏心”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丁魁雖然知道姑爺厲害,但親自看到城南這些“大佬”的熱情,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旋即一一點頭,連連道:“會的,會的。”
...
...
一夜過去,鬼潮像是消失了,城外並未出現。
半夜時,雨停了。
宋成感到雙瞳又陰冷了幾分,好像兩塊不化的深淵玄冰被硬生生塞在他眼窩子裡,隻能用周邊血氣去溫暖。
他坐在大黑傘下,一直坐到頭頂灰色的天穹裂破,滲下天光,這才起身,轉身。
背後的風裡飄來一些城頭的聲音,守城縣勇,護衛似乎在說著諸如“今日能看的更遠了”、“灰霧好像快散了”之類的話。
他身形稍頓,又繼續邁步,拄著刀杖回到如意商會,繼而用熱水洗了把臉,換了衣裳,上榻休息。
傍晚醒來,去外吃了頓飯,卻見丁魁跑來跟娘們似的,興奮地訴說著昨晚在城南受到的待遇。
“姑爺,姑爺,好爽啊。
我老丁從沒被那些館主們這麼對待過。
一個個搶著和我說話,好像碧柳院裡那爭著待我寵幸的娘子。”
說罷,他又覺不妥,“呸呸呸”了兩聲,道:“不妥不妥,不能這麼說。但姑爺,城南那些館主都邀您去喝茶了。
巨斧武館那位許師傅,五大三粗,莽漢一個,全身都是肌肉塊兒,滿臉煞氣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昨兒竟然說讓伱彆偏心,得去他們武館轉轉。”
宋成笑了笑,道:“老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跟著姑爺和小姐乾,有勁。”丁魁捏了捏拳頭,又匆匆離開了,他忽地想到姑爺今年二月時似乎還和他打的有來有往,可一轉眼的功夫,姑爺已經成了姑爺,已經名動上河縣,而且還似乎和個個兒都處的很好。
丁魁敬佩萬分。
宋成低頭,默默吃著晚膳。
遮眼黑布被穿門過窗的晚風刮過,吹的揚起。
但那雙眼睛卻深藏其中。
今日他醒來,曾取下黑布,看過銅鏡。
他的視力已經很差了,距離重新變回瞎子,好似就一步之遙,而那雙瞳孔中的瞳仁則在飛快縮小,小到成了一粒豆子大小,恐怖無比。
這鬼眼是與雲娥聯通的。
若是徹底消失,是不是意味著雲娥也被融合了?
‘希望雲娥能撐過去吧。’
宋成正想著,忽地門外有一個護衛一個家丁快速跑來。
護衛興奮地喊著:“鬼潮散了!鬼潮散了!!”
他邊跑邊喊,整個商會都跟著要沸騰起來。
家丁後至一步,卻是來到了宋成麵前,恭敬道:“姑爺,城南水鳥武館的趙老爺子突然登門拜訪了,也不說來做什麼,隻說要見您。”
宋成抹了抹嘴,起身道:“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