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也開始稍稍放鬆。
而當天晚上,如意商會一名護院去南城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撒起酒瘋,之後又不給錢。
南城酒樓大多都是武館的產業,也是四個城區裡僅有的還開敞大門的酒樓,故而要喝酒的人都會彙聚於此。
這護院又撒酒瘋,又不給錢,自然招來了武館之人。
而運氣不好的是,這武館正是南城最強的水鳥武館。
然,這護院頗有幾分力量,居然擊敗了好幾個水鳥武館的弟子,直到一位教習出麵,才將他擒下,然後遣了弟子去讓如意商會帶一千兩銀子來接人。
這事鬨的不小,四城區都知道了。
有勸說武館算了的,畢竟現在鬼潮還在圍城,同心協力才是最該做的。
有的則想到了如意商會那位宋瞎子,覺得若是宋成沒瞎,武館怕是不敢這麼扣人。
結果...第二天午間,宋瞎子一人一刀,去到了酒樓,一分錢沒花就把那護院從武館中帶了出來,甚至臨走前水鳥武館的趙老館主還親自相送,並與他以兄弟相稱,還說今後再來南城酒樓隻要報他名字的一律不收酒錢。
這一日,宋瞎子,名聲如日中天...
他再走在街頭,那諸多竊竊私語聲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恭敬的“宋先生”。
入夜後,童娘子好奇地問:“你怎麼他了?你去踢館子,他還笑臉相送?”
宋成道:“我隻是指出了他修煉中的破綻,幫他改善了六處修煉要點。”
水鳥武館的功法其實介於“拂柳勁”和“絕勁”之間,這對於已經將三種力量融會貫通,並自成一派的宋成來說,實在是一眼就能看到不妥的地方及隱患,乃至後續修煉法門。
他耐心指導,趙老館主自是如醍醐灌頂,喜不自禁。
如此大恩,堪比授業。
趙老館主雖然不會拜師,但卻著實是感激不儘,如此才有了白天那一幕。
虎娘子又好奇道:“你明明都看不見了,怎麼能做到這些?擊敗那商會三名高手,還獨自去南城街把人接回來了?”
她所見宋成厲害,都是在宋成凝出鬼眼之後,故而對自家男人“瞎”了後還這麼猛心生好奇。
宋成道:“肉眼雖蒙蔽,但隻要心臟不停,我心即我眼。”
...
...
一夜過去,天色初明。
童娘子早就穿好衣裳褲子下了塌,和英兒在院兒裡練刀。
綢絲被褥淺覆在少年身上。
宋成睜開眼,掃了眼麵板。
【加點:82點】。
足夠進行20次推演了。
那麼,是推演《玄武真形》的戰法,還是推演《幽塔觀想法》?
戰法會如何,宋成心底有數。
而《幽塔觀想法》會變成什麼樣,卻依然是個謎。
這對少年有著強烈的吸引,好似遠處有一扇顯出輪廓、通向新世界的門扉。
他要走過去,推開那扇門。
“80點,推演《幽塔觀想法》,直到成功為止。”
一念落下。
推演連續。
第十二次時,成功。
靈異的感知從心底湧出。
在這時間碎片中,宋成開始重複演練《幽塔觀想法》。
九層高塔。
登第九層,可神魂離體。
其餘八層,卻無半點異樣。
而第八層浮出的那兩顆陰冷深黑的瞳孔,也隻是加固了高塔而已。
這般情景,無論觀想多少遍,似乎都不會再變了。
至少之前如此。
可這一日,那瞳孔好似被某種陰冷的強大外來力量打散。
瞳孔粉碎,化作蝌蚪。
蝌蚪再碎,成了純粹的墨色。
墨色氤氳,如大霧潮擴,詭煙彌漫,扭曲地浮動在高塔第八層上,使得這本是平平無奇的高塔多了幾分難言的詭異。
九層高樓本都是平平無奇,可現在...第八層卻徹底變成了一團遊離的、斑駁的、死寂的漆黑,顯出某種不詳,觀之令人心悸膽寒。
少年拾階而上,這一次,他未曾走到那可以“神魂一躍而出”的九樓,而是停在了第八樓,漆黑的那一樓。
福至心靈,一抹念想於心頭浮出,如火落油鍋,“嘭”一下炸開。
小小的念想陡然膨脹成了一股怪異怨毒和強大執念,繼而在胸腔、靈魂發出扭曲嘶啞的低吼:
‘我是瞎子,我看不到世界,紅橙黃綠,皆與我無緣。’
‘那你...也感受我的痛苦吧。’
...
麵板變動。
新的信息浮出:
《幽塔觀想法》陡然跳出,自成一行。
【幽塔觀想法】
第八層詭術:黑天(0/0)
宋成緩緩睜開眼,起身纏上黑布,信步走到門外。
門外,鳥雀啾鳴。
少年抬頭掃了眼剛巧掠過的一群小麻雀,心頭一念,對著那中央的小麻雀默默發動“詭術:黑天”。
這群麻雀合計十六個。
而隨著詭術的發動,中間被他瞄準的那隻麻雀頓時失去了平衡,宛如瘋了般在空中驚惶的亂舞,眼見著就要撞到屋頭的瓦片。
少年踏地而起,飛身上屋,同時撤去詭術。
麻雀撞到了軟軟的手中,兩隻眼睛懵逼地眨著,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天忽然黑了。
宋成一捧手,那小麻雀又撲扇翅膀,離去,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