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縣知縣叫陳侯,也是白駝莊的內務弟子。
當歐陽飛帶著宋成來到時,陳侯早在府邸的亭子裡擺好了酒菜。
三人坐於涼亭,說著,吃著。
陳侯也沒說“石毅是誰殺的”之類的事,隻是直接道:“這事兒本想報上去,卻也是鬼潮封城,要不然還不得認得宋兄弟。
現在石毅既死,那這事便算結束了。
石毅是個小人物。
宋兄弟才是真正的英才。”
宋成道:“陳兄,僥幸,隻是僥幸。我苦練白蛇勁多年打下了底子,剛巧契合了那如意商會的拂柳勁而已。”
陳侯笑道:“縱然如此,也是了不起呀。
練武,真的是需要天賦的。
像我和歐陽飛這般的就不行,也就是有點關係才能當內務弟子,真正有出息的都是當內門弟子啊。”
宋成笑道:“陳兄,不是我說,當知縣不比混江湖好?”
陳侯和歐陽飛對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宋成擺出愕然的模樣。
歐陽飛此時是酒意早酣,乾脆坐到了宋成身邊,拍著他肩膀道:“宋兄弟啊,我是真的相信你不是江湖人了。”
說完,他又一揮手道:“那些練把式的,都不算江湖人。
真正的江湖人,出入王侯,便是力敵千軍,萬人莫敵;手段玄異,說一句陸地仙人也不為過。
至於壽元,更是能超過凡人一倍,乃至是兩倍,三倍。”
宋成深深點了點頭。
陳侯讚同道:“不說彆的,就是這能活上兩百年,乃至三百年,就真的很誘人了。誰會嫌活的多呢?”
宋成點頭,表示認可。
歐陽飛神色黯然道:“我等是沒資質的,所以才需外出,忙於俗務,這是一世也無法問鼎強者之道了。
不過...”
他語氣一轉,繼續道,“我看宋兄弟行。”
宋成剛要說話,歐陽飛一擺手道:“我和陳知縣,既然已經和宋兄弟接了善緣了,就不想交惡。今後宋兄弟發達了,彆忘了我們就好。”
宋成道:“若僥幸達到,一定不忘今日。”
三人繼續飲酒。
飲著飲著,宋成忽然莫名地感到雙眼有些酸疼。
那是一種冷氣在褪去、血液回衝帶來的灼熱感。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忽地看到一旁的陳侯與歐陽飛愕然無比地看著他。
還未發問,他就感到雙眼一熱,兩行熱流從眼眶落了下來。
他抬手一抹。
一看。
是血!
他流下了兩行血水!
歐陽飛震驚地看向陳侯。
陳侯連連搖頭,怒斥道:“你在亂想什麼東西?!”
說完,陳侯一把奪過宋成麵前的酒杯,直接喝了下去,然後道:“我沒下毒!
我發了病,才毒宋兄弟!
我要毒宋兄弟,還擺酒席?”
說罷,陳知縣又緊張道:“宋兄弟,你到底怎麼了?”
宋成隻覺雙眼視線忽地一陣模糊,緊接著有幾分近視眼的感覺。
這種“近視眼”還不是固定度數的那種近視,而是如過山車般忽上忽下的近視。
他眼前的一切在模糊和清晰之間飛快搖擺,帶來的強烈暈眩感能讓人發瘋。
宋成閉上眼,抬手托著額。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數十息時間,那種難受就恢複了。
他睜開眼,視線稍稍模糊了一點,但視物並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