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把那傷口給處理了,然後又看了看刀。
那刀身很鋒利,並無鐵鏽。
她把刀丟開,看向丁家三兄弟道:“傷很重,得修養至少半個月才能下榻。期間還需服用一些加速愈合,去除兵邪的湯藥。”
村正道:“童大夫,你儘管配,藥錢我代出。”
他兒子也被拉壯丁拉走了,沒能回得來,如今真有把這二房家的三娃子當自家孩子的心。
塌上,丁思嶼也虛弱地道了聲:“謝謝了,童大夫。”
宋成看去。
丁家老大的好感度居然從50漲到了80,丁家老二的則是從80變成了90,隻有丁家老三...則隻升到了60。
村正拍拍手道:“先各回各家。”
然後他又看定雲娥道:“你先回去照看石婆婆,好自為之!”
一群人散去,不少村民都指著雲娥戳戳點點,罵著“騷狐狸”、“勾引姘頭殺人家孩子”、“私吞銀子”、“得浸豬籠,沉水塘”。
雲娥嚇得一陣哆嗦。
...
...
次日,一早。
【您與童嘉度過了和諧的一晚,獲得空餘點數6點】。
【加點:13點】。
宋成起床後,默然無聲地繼續磨刀。
修長細弱的手指撫過刀身,粗糙的鐵鏽硌得肌膚發疼。
哧哢,哧哢,哧哢...
他專注地磨著。
丁家三兄弟的好感上升,並沒讓他掉以輕心,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這村子的人大多都是向著那丁家三兄弟的...或許其中還有村正的緣故。
如果有一天,那三兄弟對他和童嘉如法炮製,那麼...東家小娘子也會被罵作“騷狐狸”,誰讓東家小娘子也生了張好麵容呢?
在這村兒裡,生的漂亮的...都是騷狐狸,都會勾引男人,因此也都該被浸豬籠。
得離開這裡!
可村正不可能放人。
他和童嘉就算去了縣城,也無法落腳入戶。
童嘉道:“成哥兒,我再去給你看看功法的事,雲娥也怪可憐的。”
宋成點點頭。
丁家三兄弟的好感上升,以及那丁家老大臥榻不起,必然會拖延各種原本會發生的事。
他還有時間。
至於怎麼離開塘河村...
他思索了起來。
...
...
大概下午的時候,童嘉才從外匆匆回來,跟著她一起回來的還有雲娥,以及幾人用木板兒抬著的石婆婆。
童嘉湊近他,快速道:“石婆婆快不行了,村人說,這是被雲娥害死的。若石婆婆死了,村裡人就要把雲娥浸豬籠,沉水塘。”
宋成輕聲道:“你我都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童嘉道:“誰信呢?現在你說出去,他們還當我們是雲娥的同夥。”
宋成未曾側頭,卻能聽到雲娥淒慘的哭聲,還能聽到諸多罵聲,那些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他們就不信雲娥半點?”
“連村正都不信,誰信?”
童嘉回了句,然後道:“我得趕緊去治石婆婆了。”
宋成側頭,看向被千夫所指、百般辱罵的雲娥方向,忽地...他瞳孔緊縮起來。
水墨留白的世界裡,陡然顯出了一點刺目、悚然的血色,那血色好似個螢火蟲輕輕落在了雲娥所在地方。
宋成一回想。
心頭狂震起來。
臥槽,雲娥經曆的這事兒,不就是某些恐怖片裡“惡鬼”形成的方式麼?
一個外鄉的漂亮女人,被狹隘的村民百般欺辱,最終含冤被殺,咒怨深沉,從而變成了鬼......
宋成看著落在雲娥肩頭的血色螢火蟲,聽著村民們繼續辱罵,他明白...村民根本看不到這血色。
這是“禁忌編程”。
而雲娥...正在被編入這程序裡...
他身子都顫抖起來。
比起禁忌,丁家那三個惡人算個屁啊。
他此時也顧不得明哲保身了,急忙起身,一抖細刀。
他不想讓禁忌形成。
刀身震鏽,顯出鋒利的光芒。
而他身側的數據也從“2~2”變成了“3~3”。
他將刀回入上了油的鞘中,拄之為拐杖,迅速往雲娥走去。
“雲娥嫂,累一天了,回屋裡歇息吧。”
宋成拄刀來到雲娥身側,擋在了她麵前,又禮貌道,“大家,石婆婆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養病。麻煩你們啦。”
村民們這才緩緩散去。
宋成帶著雲娥入了他從前睡的那個屋子,柔聲道:“雲娥嫂,你彆往心裡去。我和東家都相信你的為人。”
沉默到甚至有幾分陰森的雲娥猛然抬頭,直勾勾盯著宋成。
宋成壓著心中緊張,儘可能露出陽光的笑容,道:“雲娥嫂,你好好休息吧。我幫你守在門前,誰也不會進來的。”
說著,他就往外走。
門扉幽幽關閉。
宋成坐在外麵的門檻上。
許久,門裡忽地傳來聲音。
“我看到你磨刀了,童大夫應該是為你求的功法。那我把功法告訴你,你為我殺了丁思嶼!”
宋成愣了愣。
雲娥還真是善良啊...
都到現在了,丁家三兄弟她也隻恨一個。
“好。”
他沉聲應了句。
旋即,他感到雲娥從屋裡背靠著門扉,口中開始輕緩地背誦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