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還沒開口,沈司寧就抬起細長食指,輕搭在他唇邊。
她知道裴聿想說什麼,也執拗的不願聽勸。
她當然可以不在乎地和裴聿生活,可心底這根刺,遲早是矛盾爆發的根源。
這次突如其來的手術,便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鑒。
想起那天晚上在劇組酒店套房,裴聿親口說,當年她突然分手,不是他八千萬回國強行結婚的原因。
前幾天在病房,沈司寧也旁敲側擊地問過沈哲彥。
沈哲彥也避而不談,看似無意的揭過這個話題,她便猜到背後必有隱情。
裴聿:“司堯不是給了你尚萊集團的股份?那些份額,一年的紅利要是連八千萬都沒有,還真是給南城企業家丟臉。”
提到司堯,沈司寧就想笑。
“聽舅舅說,在海市你開他的車闖紅燈,被交警罰了?”
裴聿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瞬,“他還真是什麼都給你講。”
“我現在星途坦蕩,片酬和代言費都會逐步上升,我想用自己的錢,了結過去兩年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不愉快。”
沈司寧補充道:“不論是我突然提出分手,還是你強硬地追回國內和我領證,都一筆購銷。”
北城的深秋,夜幕總是提前降臨,日暮漸落,黑夜吞噬了最後一抹夕陽,月亮成為新的領主。
裴聿隨手按開床頭暖黃色的落地燈,整個臥室都被暖色調包裹著,和窗外的秋意蕭瑟形成強烈對比。
“好。”
…
半個月後,沈司寧再度跨進星悅大門,臉上洋溢著重獲新生的釋然笑容。
加上之前術後住院的一周,她已經休息了整整二十多天,楚蓧的工作室進展迅猛,卻也忙得焦頭爛額,安夏則被蔣霖叫到辦公室,天天幫她細篩通告。
每天在家,除了和王姨嘮嗑,就是和煤球玩逗貓棒。
以及等裴聿下班。
終於在裴聿谘詢過多方醫生,確定她完全恢複到身體正常水平後,才得以呼吸到淺灣之外的空氣。
重獲自由的這一刻,連汽車尾氣都變得親切起來。
“老板娘來視察工作了?”
沈司寧推開蔣霖辦公室的門,陰陽怪氣的模樣明顯在興師問罪。
安夏在沙發上笑得心虛,看表情估計是把知道的都給蔣霖抖乾淨了。
這半月來,蔣霖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裴聿和沈司寧之間的詭異。
從裴聿回國便立刻收購星悅、沈司寧會議室見到他時打碎的那個水杯,最後到上個月,裴聿在海市,刻意等沈司寧一同乘私人飛機回京都。
一切就都解釋通了,害她白擔心那麼久,以為沈司寧又被圈子裡倒人胃口的潛規則盯上了。
辦公桌前放了張靠背椅,蔣霖示意她坐。
審犯人的最高待遇,也不過如此。
她和安夏短暫對視一眼,蓮步輕移,聽話地坐進去,“霖姐,我複工了。”
沈司寧順便抬手,準備拿桌邊的礦泉水,卻被蔣霖拍在手背上,啪的一聲。
“還喝涼水,想再休息一個月?”
蔣霖起身給她倒了杯提前熱好的溫水,又換了個稱謂。
“總裁夫人想休息可以直接罷工,彆折騰你那可憐兮兮的胃了。”
沈司寧耷拉下耳朵:“霖姐,你正常點。”
惹得安夏在一旁咯咯直笑。
蔣霖坐回辦公椅,遞來一份合同,是藝人的經紀簽約,等級標注了特殊。
“一大早就被徐南叫到裴總辦公室,簽了吧,不然我也沒法複命。”
沈司寧蹙眉,大致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