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麵總是嗆聲嗆語,稱呼上也是各喊各的,誰都不願意先退一步。
秉持家醜不外揚的道理,裴聿懶得和他計較。
沈哲彥卻不依不饒,壓低聲音道:“八千萬,我給裴總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再多給你兩千萬湊整,等寧寧恢複,你們去離婚,還她自由。”
裴聿扭頭,匪夷所思地看著沈哲彥,目光銳利,又淡淡掃了眼徐南。
徐南心領神會,“穆導,季製片,時間不早了,我送大家先回劇組商量下公關對策吧,等夫人醒後,會給大家及時報平安。”
蘇南音雲裡霧裡的正和安夏在一角聊天,就聽到被下逐客令。
季銘十分精明,同裴聿和沈哲彥說了幾句客套的官話,便帶著還身穿戲服的蘇南音離開。
在戲裡,蘇南音扮演的是沈司寧庶妹,如今這幅模樣,倒真有點姐妹情深的意思。
劇組的人都離開,房間隻剩安夏。
裴聿淡淡撇了她一眼,安夏起身,支吾著說:“我去手術室門口守著司寧姐。”
說完也快步離開。
人走空後,裴聿連眼神都不屑給沈哲彥。
起身站在窗邊,目光看向遠處,聲音幽遠:“寧寧不是商品,你們沈家已經用她交易過一回了,還想交易第二回嗎?”
“我——”沈哲彥語頓,一句“你們沈家”,讓他百口莫辯。
“我是在為當時的錯誤買單。”
裴聿冷笑轉身,光暈將他的影子拉的銜長:
“為你們錯誤買單的人是我,當時若沒有這筆錢,沈家的基業或許已經不複存在,我也會用正大光明的方式將寧寧娶回身邊,而不是現在這樣,明明已經是領過證的夫妻,卻還是見不得光!你現在倒是底氣十足,不覺得太晚了嗎?”
想起昨晚沈司寧滾熱的淚水和哀傷的神情,他第一次動搖了要不要告訴她實情的心思。
若解釋,於親情而言,就是一刀;若不解釋,於他們的感情而言,也是一刀。
裴聿進退兩難。
沈哲彥靠著椅背,目光渙散,記憶漸漸飄遠,他和沈司寧從小相伴長大,如今卻漸行漸遠。
雖說現在已經有了同沈毅叫板抗衡的能力,不再生存在父親的羽翼之下,但裴聿一句話將他打回原形。
若沒有當初沈司寧的八千萬彩禮,或許無法救活沈家基業,更何談現在。
沈哲彥垂眸沉默良久,突然意識到,自己甚至沒有和裴聿談判的資格。
裴聿:“告訴杜曼珠,再敢背後搞這些小動作,彆怪我無情。”
……
沈司寧意識悠悠轉醒,刺鼻的消毒水味浸滿鼻息,半睜的眼眸依稀能看到天花板垂下的掛鉤上,正吊著一個輸液瓶。
除了頭暈無力,並沒有過多痛感。
“寧寧?”
她向著聲音的方向側頭,努力將微眯的眼睛睜開。
裴聿滿臉擔憂,微微俯身靠近她,聲音暗啞:“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女孩未語淚先流,碩大的淚珠從眼尾滑落,順著臉頰流入發絲。
蒼白的麵孔上血色全無,連嘴唇都透著病態的白。
裴聿不厭其煩地用紙巾拭去她的淚水,心揪成一片:“對不起,是我不好。”
“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