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原本的合同資源我讓人再擬一份送去星悅,你撤走裴氏的律師,我保證兩邊都不受損,否則傳出去不僅對蘇小姐不好,也會影響星悅股價。”
陸建興老謀深算:“我是老了,但瘦死的駱駝總歸比馬大,沒必要為了這點事,興師動眾,鬨得大家都不愉快。”
看到裴聿若有所思,蘇南音隻覺方才撕掉合同的舉措仿佛一個笑話。
陸建興重擬一份,直接送到星悅,哪還有她什麼事?
作為事件裡唯一的受害者,卻是最無助,最沒有發言權的,隻能任由擺布。
她跌坐在長沙發的一角,已經不抱希望。
卻聽思忖半晌的裴聿疑惑道:“不被承認,就是不重視嗎?”
似是想起之前種種,沈司寧可從沒承認過他這個已婚兩年的合法丈夫,小情人的戲碼倒是演得來勁。
沈司寧暗道不妙,擔心裴聿鑽牛角尖。
放下空中飄蕩的腿,將煤球放在裴聿臂彎,輕聲細語地哄著:“有時候不承認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裴聿挑眉,“又哄我開心?”
沈司寧搖頭,語氣誠懇:“肺腑之言。”
男人拎起煤球的後脖頸,“你最好是,不然我就綁架它來威脅你。”
看起來並不像在開玩笑。
沈司寧掛出招牌假笑,從裴聿手裡接過煤球,心疼地抱進懷裡,轉身坐回吊椅。
蘇南音一頭霧水,上一秒還在暗暗替沈司寧感到不值,下一秒就見她反向安慰裴總?
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這就是沈司寧的高明之處,將裴聿哄得團團轉。
畢竟清醒獨立不粘人的情人,哪個金主不喜歡?
況且是自願當地下情人的。
陸建興雙眼微微眯起,老狐狸般探究地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驀的,一個大膽的,不切實際的猜想浮現在腦中。
若沈司寧就是裴太太,那他兒子不就是明目張膽地挖過裴聿牆角?今天這事轉圜的餘地便少之又少。
“裴總,陸柯的事……”陸建興放軟語氣,試探地問。
裴聿:“自有律法在。”
他起身,朝跟著沈司寧一同上來的司機王昶投去眼神:“送客。”
王昶點頭,衝陸建興做出離開的手勢:“陸先生,請。”
陸建興急了,三兩步走到裴聿麵前:“裴總,若我兒子曾經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我老了,就這麼一個兒子,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進去啊!”
蘇南音悄悄蹭到沈司寧身旁,拿胳膊輕碰了碰她,壓低聲音:“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我才是受害者,他為什麼要給裴聿道歉?”
沈司寧神色微頓,陸建興應該猜到了她和裴聿的關係。
“不用懂,小朋友可以不去大人那桌。”
蘇南音:“……”
又是被嫌棄智商的一天。
裴聿起身鄭重地拍了下他的肩頭。
“陸董是個好父親,但也該聽過慈母多敗兒的道理。”
這意思,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想起遠在國外,被他親手卸去實權的父親,裴聿心底苦澀一片,沉著臉走進書房,隨手關上門,隔斷了客廳的喧囂。
徒留幾人麵麵相覷。
陸建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