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雲站在門口半天,見葉容鈺並不抬頭,便小心進屋掩好門,“容鈺,我回來了。”
葉容鈺眼也未抬,“哦”了一聲。
這些天少陽院的內侍和醫官總打著送賞的名義來,他們都說她病了,難懷孕,該喝藥,還將此視為她應當感激涕零的無上恩寵。
葉容鈺疲於應對,甚至被這些賞賜一遍遍刺痛。哪怕是藺雲來見她,她也延續了這些天一貫的冷漠。
但藺雲偏不甘心熱臉貼個冷淡,直接湊過身去,蹲到葉容鈺臉龐,好生問道,“容鈺,你怎麼了?你、你可是病了?”
葉容鈺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猛將厚重的卷宗拍在桌上,想辯又說不出個話。
藺雲嚇了一跳,也跟著站起身,“我能替你做些什麼嗎?”
一聽這話,葉容鈺轉過身來,空洞的眼裡開始聚焦,繼而敲了敲書案,“你過來,躺下。”
聲音半大不小,正如她平日在六尚發號施令一般。
“啊?”
藺雲雖驚訝她會有這種想法,但見她並不解釋,也沒有收回話的意思,於是順著她的話照做了。
他躺在寬大的書案,仰視著她。
隻是他的身體沒法讓他從容,高差之下,他顯得不適,慌亂。看著葉容鈺逼近,甚至大有欺身之勢,他越來越緊張。
藺雲手指緊扣著桌沿,甚至回避開目光不再敢去看她的臉。
葉容鈺伸手輕輕觸碰那張掛汗的臉時,那人連眼皮都止不住發顫。她卻並未就此而止,甚至撥弄開了他的金扣革帶。
“容鈺,我身上都是汗......不大乾淨......要不你容我......”
藺雲終於忍不住將那手按在了自己革帶上,卻又不敢使太大力。
“真的......要在這嗎?”
藺雲像是在懇求,他怕自己被光天化日陳列在此,他的殘缺也會因為審視,而更加不堪入目。
“容鈺,我有點怕。”
倏忽之間,葉容鈺耳畔如洪鐘長鳴了一聲。
“你害怕我嗎?”
葉容鈺卸下侵襲的架勢,轉而凝蹙眉心,甚至有些想哭,垂手扣住藺雲的手指。
藺雲搖了搖頭,“不是怕你,就是這種感覺我有些怕。”
“藺雲,你快起來。”
葉容鈺自知這要求不乏羞辱的意味,如魚肉擺在砧板,這種恐懼她竟真強加在他頭上了。
“你為什麼要照做呢?”
“你知不知道我都在乾些什麼。”
“對不起......”
葉容鈺迫不及待將人拉起,一頭撲進他的懷裡,蹭掉睫上淚水。藺雲放鬆下將要痙攣住的身體,心道一聲好險,無奈歎了口氣後,輕輕攬住葉容鈺的頭。
“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對不起,我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知道你最近太累了。”藺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