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來幾天,飯桌上頓頓有魚,每次江問寒都一副強忍難受的模樣,不過照比第一次好多了,他現在已經能淡定的挑好魚刺,再回去吐了。
在江問寒又一次去夾魚肉的時候,沈錯阻止了他,並吩咐廚子道:“以後不要再做魚了。”
“不行!”少年捏著筷子,小聲道:“你喜歡可以隨便吃,我沒關係的。”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吐?”沈錯把魚端走,帶著一杯溫水坐到了江問寒旁邊,根本不給他一點逃跑的機會。
“沈哥。”手上熱意襲來,少年似乎從中得到了勇氣一般,他神情落寞的嘟囔道:“我小時候非常愛吃魚,每頓都少不了,可雲叔跟我說,那兩個人也一樣,我,不想做他們的孩子。”
少年這話毫無邏輯可言,但沈錯聽懂了。
因為厭惡不負責任的親生父母,所以江問寒遷怒了無辜的魚,甚至為此改了自己的口味,從前最喜歡的,成了現在最討厭的,連看都不能看一眼。
可江問寒這樣,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
“沈哥,我好想吃魚,但我不能,也做不到。”少年低著頭,顯得越發可憐,如果沈錯沒發現他在透過水杯,偷偷看他就好了。
小崽子又開始賣慘了。
可他卻生不起氣,畢竟這回沒用苦肉計,而是真的慘。
“想吃魚,卻吃不下去?”沈錯若有所思的問道。
江問寒連忙點頭,一副饞得不行的小模樣。
“等著。”沈錯跑到廚房,挑了一小塊魚肉吃了下去,又沾了一點湯汁在唇上。做好這一切後,他才悠悠回到桌前。
“小江,過來,吻我。”
江問寒眼睛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他美滋滋的湊上去,可在距離那溫軟隻有一指距離時,突然停下了。
白皙的鼻尖微微聳動幾下,隨即麵上就露出了掙紮之色。
“怎麼,不想親?”沈錯伸出舌尖,似是無意的舔了一下,頓時那唇色更豔了,好似一顆熟透了的車厘子。
親,吃到魚味兒。
不親?
根本忍不住!
江問寒眼睛一閉,憑著直覺貼了過去——
嘶!
好軟,好甜,好香!
少年沒有經驗,什麼都不懂,隻知道憑借本能的親近,沈錯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條魚了。
“慢點,彆著急,慢一點……”他捏住那精致小巧的下巴,不動聲色的奪回了主動權,野獸般的啃咬也漸漸變成了甜蜜的旖旎。
不知過了多久,沈錯才意猶未儘的收回手,他撫摸著少年單薄的脊背,沉聲道:“還想吐嗎?”
唇齒間殘留著魚肉淡淡的腥甜味,江問寒忍不住砸了咂嘴,可這回嘗到熟悉的味道,他心裡再也沒有了負罪感,有的隻有再來無數次的欲/望。
所以,他藏起被治愈的歡喜,依舊小心翼翼的說道:“沈哥,我覺得自己還沒好,你可不可以再幫幫我。”
沈錯正是心疼的時候,於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次他吃了好幾塊魚肉,所以一開始分外小心,把自己數萬年來的理論知識全都用上了。
直到他不經意的掃到對麵的小崽子一臉陶醉,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舒服。
行,他又上當了。
沈錯心裡冷笑,動作跟著就散漫了許多。江問寒察覺到後,頗為委屈的睜開了眼睛,“沈哥,怎麼不繼續了?”
“累了。”沈錯隨性的吐了一口氣。
江問寒不知道自己已經露餡了,他饜足的抿了抿嘴角,然後趁機湊上前撒嬌道:“沈哥,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見男人不為所動,他又逼著自己開口道:“沈哥,我可以讓你出去,但你得跟我在一起。”這已經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嗬。”沈錯沒有回應,而是反問道:“小江,你是真的知道錯了嗎?”
“當然!”江問寒連忙點頭。
沈錯又問,“那你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不該把你關在這裡,被迫失去自由。”這種時候,少年倒是回答的老老實實。
可沈錯卻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我一直認為,這世上不存在什麼感同身受。所以隻有讓你跟我一樣難受一次,才算得上誠心誠意的道歉。”
“小江,你覺得呢?”男人溫柔似水的聲音,輕輕的鑽進了江問寒的耳朵。
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