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公子絕對不是能任人在她麵前這般撒野,而毫不作為的性子。
“管夙。”
“女公子請吩咐。”
“這是有人想將我們當刀使啊。”
陸子梧長舒了一口氣,看著正前方已然空無一物的廳室,心下嗤笑。
這來她麵前亂吠一通的,也不過就是個被推出來的靶子,有人想看見她與梁端互相咬起來。
至於這幕後之人是想做什麼……
空手套白狼?還是要學那釣魚翁穩坐高台?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時正申他們,讓她做事的時候都還知道先把好處給了呢。
“張餘現在何處?”
“回女公子,正在院門外候著呢。”
“讓他進來。”
“是。”
陸子梧放緩了腰背,倚在一旁的豎墊上,伸手順著垂下來的流蘇,漫不經心地想著。
這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她要是不砍個三輪人,隻怕還有眼瘸的當她是個好欺負的。
——
張餘一進來,就迎上了那燃得正旺的火盆,細長的竹片支棱出來,連帶著那火苗都往上竄了幾分。
室內是沒了外頭的濕悶之氣,可這般烈火灼心的……
他也分辨不出究竟是更舒暢了,還是更難受了些。隻能抬起衣袖,按了按額頭上似有似無的細汗。
視線越過火盆,看向那被燒得扭曲的上空,猝不及防與許久未見的管夙對視,張餘心口一跳,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他早先就覺得此人凶煞無比,但這些時日管夙一直跟在女公子身後,也似有意收斂,遠沒當初在韓氏商隊初見他時那般肆無忌憚了。
可如今這般又作出了毫不顧忌的模樣,怕不是出了什麼事……
思及此,張餘挪步上前,聽到了陸子梧那沁涼似水的聲音,全然沒了尋常閒聊時慣有的溫和之意。
“前些時日我讓你著人跟著孟必先,可有什麼結果?”
“回女公子,自孟必先第一日從城外歸來後晚間,他留在家中並未出門。而後一連兩日都在西市坊間與同僚們設賭局行博戲,直至深夜。第四日欲出城,依照女公子的吩咐,將其引至客舍附近,恰巧撞見了小八姑娘。隨後一連幾日,無論旁人再如何相邀,都未跨出家門。一直等到昨日晚間,被請至長明閣,飲酒做樂。”
說罷,張餘從袖口中抽出一張名單,呈給陸子梧。
“這是我們的人於昨夜長明閣二層雅間,所記錄下來的與孟必先一桌宴飲之人的名單。”
陸子梧接過細看。
不少眼熟的名字,都是方才來了又走的呢。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甚至於還有一個讓人很是意外的名字。
“因他們置於雅間,又有屏風隔擋。是以隻能將人員記錄下來,可所談論之事,我等卻無從得知。”
“能做到如此詳實,已然是很不錯了,張餘先生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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