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梧接過那竹簡,正要展開看看究竟是什麼要事呢,大清早就送過來讓人定奪。
結果……
空的。
竹簡之上,隻字未刻。
“若非要緊之事,屬下也不便一早就來叨擾。”他指了指背著廳中眾人打開的木箱。
陸子梧伸手去拿,剛將頂層的竹簡移開,一片燦金之色就映入眼簾。
她伸手扒拉了一下。
很好,除了上麵做掩飾的,裡頭是滿滿當當一整箱金子。
要緊之事啊。
也是,什麼還能有自身的小命更要緊的呢?
陸子梧掀起眼皮與之對視。
對方額角已經被逼出了細汗,還強撐著笑臉,僵硬地不敢回避她的目光。
“啪。”
陸子梧伸手將木箱合上。
那聲音激地青袍人差點沒原地跳起來。
“這位,怎麼稱呼?”
“小……小人,桑青生。”
“嗯,此事我本打算晚些時候召爾等詳談呢,既然你已經來了,諸位同僚也都在此聚集,我便一道都問個齊整吧。”陸子梧拿起了桌案上早先被放置的竹簡,攤開來,一件一件地念起來了。
“長平二十六年三月初,盧懷遠盧使者座下教徒秦虎,支六百萬錢,為教中更置馬匹,已批複。後三月末,回報,得馬五匹。”
“長平二十六年三月中旬,來鶴來使者座下教徒梁新,支七百萬千,率教徒七十三人,往洛西郡西南方向諸縣城傳教布施,已批複。但至今仍未回報歸檔,一應錢糧用度也未見登錄在冊。”
“長平二十六年四月初……支錢六十七萬,欲往洛西城中西南處另修教壇,已批複,未建成……”
“長平二十六年五月中旬……”
“……”
陸子梧足足念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將這些時日文施琅整理出來的有疑慮的賬目,已批複卻未完成,以及未批複卻已經將錢糧支出的事務給一一念完。
桑青生在一旁聽得直發愣怔,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著,室中幾乎所有人的名字都被拎出來提了個遍。
“諸如此類事項,頗為繁蕪,原非我負責。成年累月,賬麵難平,我也理解。”她收起手中竹簡,遣人去備火盆。
“今日當著諸位的麵提起此事,也並非是要討個說法。隻是正如桑青生所言,事務沉積,千頭萬緒,實在是沒有精力,將它理個乾淨。”
火盆被抬至廳內正中。
昨日剛下的一場雨,還沒將夏日的燥熱驅散乾淨,就被這一盆火又給燃了起來。
陸子梧伸手一擲。
“嗤——”
火舌舔過竹片。
她轉頭看向桑青生。
“一如此物,往事俱焚。還望你能將話帶到,諸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