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湯藥一飲而儘，目光盯著那堆積起來的簡牘。
“唉，你若是願意幫叔父分擔些，也不至於忙成這般。”
時寂當即表態：“隻要叔父開口……”
卻被時正申揮手打斷：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他隻能低頭不語，沒等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陸子梧，求見教主。”
“進來吧。”
時寂默默收拾好了藥碗和食盒，退守在一旁。他看著那青衣之人闊步而來，還有些晃神。分明不是多麼鮮亮的顏色，卻能將室內濃鬱昏沉的濁氣都驅散了幾分。
他垂下了眼簾，心想，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陸子梧拱手向二人見禮。
“教主傳我來此，不知是有何事交代？”
時正申看著她帶著淺笑的麵龐，招手讓人上前來，頗為親近地開口：“先前便與子梧你商議過，待慶賀帝君誕辰一事圓滿後，就在教中委任你以高位，這般才不算埋沒了你的才乾。”
“近日城中之事我也一直留心關注著。”他伸手拿上了鐵剪，撥了撥兩人之間擺著的燈台裡的燭心，“有子梧在，實是我通天教一大幸事啊。”
“教主過譽了，子梧隻是儘分內之事而已。”
陸子梧嘴上這樣說著，但是真看見係統提示中跳出來的身份卡升級的通知，嘴角的笑意還是更深了些。
不過，就這般輕易地給她往上拔了一層……
“隻是如今來鶴已然魂歸天界，教中為他慶賀之餘，卻也實在是缺了一員乾將。”他指了指自己麵前都快要堆積成山的公務文書，“子梧先前跟著來使者了解教中事務，想來處理這些公文，也並不困難。”
她順從應下，而後搶在時正申之前率先開口。
“這兩日我在城外為信眾講經時發現了件異常之事，此事涉及已然離去的來使者，故而還想請教主拿個主意。”
“說來聽聽。”
“自城外向西南十餘裡，有一處信眾聚集的村落。村中有些原先並非洛西本地的外來人士，卻也都虔誠信奉通天教，每日誦讀教義，祈求教中庇護。”
“著人細問之後發現，此地於數月前便有一自稱是奉來使者之命，定期前來搜尋天賦異稟之人的通天教教徒。”
“凡是為他所看中後，皆以兩三通天教發贈給教徒的物件打發其父母親族，即可徑直將人帶走。”
陸子梧從袖中取出一疊符籙，遞給時正申。
“這是我從此人手中所得，一名天賦異稟之人可換三到五張符籙，價值幾何，全憑他一人做主。”
“此事異常之處在於，他所選中之人皆為女子。我命人在村中打聽搜尋之後發現，僅此一處村落，數月間便被帶走了二十多名女子，最年長者不過十八，最幼之人也隻有六七歲。至於周邊聚集的村落，我還未來得及命人前去探查。”
“回城後，依他所言，將這些女子的姓名與教中記載教徒的名冊對照查證，卻發現沒有一人登記在冊。”
時寂蹙眉上前：“這不就是打著通天教的幌子，行掠賣人口之事嗎？”
通天教此前雖確實未對信眾好到他們所宣揚的那樣，但底線尚在，教中也一直宣揚著行善除惡方為正道。買賣人口這種公然為律法所不容，一旦被揭穿就難逃死罪和唾棄的事，應當還不至於……
他凝神望向坐在一旁的時正申，有些不確定地想到。
陸子梧補充道：“經查證，這名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