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安不明白,盛暖居然是真的要跟盛家斷絕關係……為什麼?
就因為當初他們偏袒盛月?
可盛月流落在外二十年,好不容易回家,對她好難道不是應該的?
盛暖平白享受了屬於盛月的一切,受點委屈又有什麼?
即便當初讓她嫁給季容,可現在看來,她和季容琴瑟和鳴,這說明家裡並不虧欠她。
至於紅請帖那件事……她和盛月是姐妹,守望相助不離不棄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她憑什麼心存芥蒂?又憑什麼不認他們?
盛永安麵色一片鐵青,可與此同時,心裡又忽然有些空落落的……他莫名就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畫麵。
盛暖還小的時候,總想要親近他,可他不喜歡小孩子,畢竟孩子有保姆照顧,可以照顧的很好。
有一次他要上班,小小的女孩踉蹌著抱住他的腿不讓他走,他有些不耐煩抖了下腿,她仰麵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主動親近過他。
後來找到親生女兒,他把那歸結於血緣之間的特殊感應,因為盛暖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他才會從小不喜歡和她親近。
可直到這一刻,他眼前卻忽然出現很多盛暖叫爸爸的畫麵,從小小的豆丁,長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現在……
他想起盛月剛回家時,全家都很高興,圍著盛月轉,盛暖在旁邊沉默看著,哪怕說話都沒人顧得上理會。
他想到他讓盛暖代替盛月嫁給季容時,她不敢置信看著他,眼圈通紅小聲叫他“爸爸”,可他卻看都沒看她,而是轉身安慰盛月。
他又想到上次在季家的訂婚典禮上,他指著她的鼻子讓她道歉,否則把她趕出家門,而那時,她看他的眼神,已經隻剩下漠然……
盛永安這一刻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實:他沒有女兒了。
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如今已經斷絕關係,而找回來的親生女兒,曾經甚至想要他的命……
季容替盛暖解圍後把她送到孫雨晴那邊,自己又很有眼色的坐到旁邊去。
盛暖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走開,然後又被孫雨晴和杜程程她們拉著安撫。
“好了暖姐彆難過,盛家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以後有你的季二少爺疼你。”
盛暖失笑:“我沒難過。”
另一邊,季容坐在角落沙發那裡,沒多久,季成洲麵色緊繃走到他身邊坐下:“你給我發的那些資料,什麼意思?”
季容淡淡抬眼,笑了笑:“你看過了?”
季成洲不說話。
季容聳肩:“其實是很淺顯易懂的資料,父親因為知道我活不了多久,為了給你鋪路,所以隱瞞了一些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一下。”
季容向後靠到沙發上:“你母親告訴你,是她被辜負,可事實上,她以前在季氏工作,是父親秘書團中的一個,在一次出差的時候,趁著父親醉酒,給他下藥,然後才懷上你。”
季成洲的麵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因為他一直聽到的說法是,他父親和他母親有過感情,後來被季容母親插足,她母親被辜負,所以才獨自一人生下他……
季容笑了笑:“其實你如果願意去想,也能想得到,如果父親真的知道你的存在,並且存心與你母親斷絕關係,你就不會出生了。”
而恰恰是因為季成洲的母親是偷偷躲起來,生了孩子後想要母憑子貴,帶著孩子找上季家門……然後才被羞辱。
季容的父親季崇明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可一個給他下了藥的前下屬卻帶著私生子到他懷孕的妻子麵前,刺激的他妻子早產險些喪命。
季崇明根本不是會被人拿捏的主,他也根本沒打算承認那個用不光彩的手段懷上的孩子,連同那個自己以為自己是“帶球小逃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