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這樣說!不準這樣說!都是無垠國和西落國的錯!是他們來犯大睦朝,是他們居心不良,我們隻是想竭儘全力守護自己的家園而已,卷丹,妙語,你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這次回去,你們養好傷,我立馬叫人送你們回風情寨,好不好?答應我,你們回風情寨等我歸來,我一定會完好無損地歸來,到時候帶你們去百裡京玩,帶你們吃很多好吃的,給你們買漂漂亮亮的衣裳,看很多很多沒有去過的景點……卷丹,妙語,你們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好妹妹,我就不該帶你們來揚沙關,我就不該!”
目光停留在卷丹與妙語暗紅的傷口處,柳廂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劃滿整張臉,她的淚珠自下巴滾落,悉數砸到了卷丹妙語的臉上,溫熱又冰冷,像泉水飛濺的淚花,像雨水泥濘的歎息,濕漉漉的,驚心動魄。
卷丹點點頭,又搖搖頭,一說話嘴裡就不住地冒血,她道,“不,不要,我想一輩子跟著小姐……小姐去哪,我們就去哪。”
妙語亦跟著點頭,艱難地動動嘴唇,“小姐去哪,我們就去哪,小姐在揚沙關,我們,就,不會走。”
“……”
淚水肆意,柳廂抹抹麵上的水痕,噗嗤一笑,指著另一座戰車裡捆得結結實實,重傷不醒的沙戎樓,語氣那麼驕傲那麼自豪,“卷丹,妙語,你們看,那是無垠國的太子殿下,我把他活捉了,屆時等你們好了,可以想打他就打他,想罵他就罵他,他就是你們的出氣筒,好嗎?”
不等卷丹妙語回話,柳廂拿手指一一抵住她們的嘴巴,搖搖頭,笑道,“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知道你們的想法。等回到風城再告訴我,我慢慢聽。”
拍一拍阿陣,柳廂撿起腳邊的一顆糞水炸彈炸開一條夫妻蠍殞命的道路,情真意切道,“阿陣,不管以往我們是否發生口角,是否有過節,眼下我求你把卷丹和妙語快快帶回風城。她們傷勢嚴重,必得求駱軍醫好好醫治,若駱軍醫不肯,你就告訴他,我柳廂會回去跪著求他,他想讓我跪多久,我都願意……阿陣,事不宜遲,你現在就走,你放心,大將軍那裡我會言說,你不是逃兵,你是在救人,阿陣!求求你了!”
相處許久,阿陣還是頭一回聽見柳廂滿口“求你”的言辭,心神不寧,手腳無措。環顧周圍沒有尋見付庚重的身影,阿陣默然片刻,點點頭,“好,柳將軍,我會努力帶卷丹和妙語回風城,你放心。”
柳廂眨一下眼睛,滾圓的淚珠就應勢砸下,她“嗯”了一聲,強顏歡笑。
阿陣在柳廂和其餘士兵的一眾掩護之下,借著開出的一條空路,跑出了三國廝殺連天的圈子,駕著雄霸天下戰車漸漸地消失在天角,輕易瞧不見。
柳廂則重新投入戰鬥,腳踩沙戎樓的身體,化悲憤為力量,朝著西落國和無垠國士兵發起勇猛的進攻。
不知付庚重到底去了哪裡,也不知木逍遙和霧山雨鬥得孰勝孰贏,柳廂心底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戰鬥到底,殺死這些無恥的敵軍,全部殺死!
付庚重為了保護柳廂跳下戰車,衝入廝殺圈,與沙戎樓打了幾個來回,兩人不分勝負。
可沙戎樓的心思明顯不在付庚重身上,敷衍地應付幾下便躲進硝煙,去伺機尋找柳廂的身影。
被敵人丟下的付庚重苦苦斬殺敵軍,不小心聽見木逍遙的聲音,轉身去尋覓木逍遙。
木逍遙與霧山雨多年未見,早已殺紅眼眶,兩人兵戎相見,誓不罷休,劍影刀痕遍地飛舞,使人目不暇接。
霧山雨長年養尊處優,身手自然不敵常年在外,軍功顯赫的木逍遙,中途被闊麵長刀砍得連連後退,血染身軀,入目驚心。
他本以為會就此敗下,唯恐丟了小命,慌慌忙忙準備逃遁,怎料力大如牛,膀大腰圓的木逍遙卻並沒有窮追不舍,這令霧山雨感到奇怪,因為這不符合木逍遙趕儘殺絕的性子,他便悄悄地回來觀望。
正巧覷見木逍遙單膝跪地,闊刀插在沙石之間,一手執劍,一手捂著頭顱,黑黝黝的麵頰被兜鍪和胡須遮住,看不清麵目表情。
然而憑借那抖如篩糠的身形,還有那痛苦的喘息聲,霧山雨眼眸一亮,心道,木逍遙必定身患頑疾,體力不支了。
若是借此機會,趁火打劫殺死了他……
霧山雨眼孔深黑,他興致勃勃,提著兩隻銀槍一步一步逼近那頭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