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丹果然問道,“他們是無辜之輩嗎?他們可是刺客,是殺手!我們即便殺了他們又有何不可?”
柳廂道,“事不過三,他們若是第三次出現,我必然不會留活口了。”
卷丹側目凝視馬車裡麵看不見身形的某人,眼神一黯,閉口不言。
風塵仆仆快馬加鞭跑了五六日,眼前的峻峭山巒緩緩移換為平緩的遍野丘陵,高聳的山峰削去不見,唯有低矮的丘陵連綿不絕。
滿目青綠。
馬車在一處墨林中停歇步伐,四人陸陸續續離開馬匹馬車,踩在柔軟的草地之上,眼裡裝滿了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一汪玉米田地。
俞冠楚養了好幾日的腳,目下走路也不疼不痛了,已然恢複如常。
柳廂掏出袖中的地圖,食指在上麵摩挲一陣,她極目遠眺,欣然笑道,“在山後!山後就是大睦朝軍隊的軍營駐紮地!我們已經找到了!”
丘陵山前是無人看管的數十畝玉米地,因戰亂而生死由天,自生自滅。
丘陵山後是與朔雪國毗鄰的大睦朝邊境地帶,因戰亂早已成為了浴血奮殺的“人間煉獄”。
山前山後,景色迥異,命運不同。
遙遙一望,丘陵山上駐紮了數不勝數的黑甲士兵,手持銀槍,腰懸長劍,如鬆站立,整裝待戰。
那丘陵山後的景象,僅用肉眼怕是難以看清楚的。
卷丹道,“小姐,想來我們無法再靠近了,要不就把馬車裡的大核桃都留在這吧。”
柳廂逡巡四野,目仁滴溜溜一轉,她一拍手心,笑意明媚,“卷丹,無妨,我明白不能擅自闖入軍營。這段時日,大睦軍隊與朔雪國正處於休戰期間,相對安靜,我們可用其他法子引出大睦軍隊。”
目光落在玉米地裡的插入雲霄般的幾個稻草人,眼眸一眯,“等會我們就假扮稻草人,如何?”
卷丹啞口無言,大吃一驚,“柳廂小姐,若是我們一經發現,肯定會被當成奸細一刀砍死的,到時候人多勢眾,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過大睦軍隊?屆時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我們可有好果子吃了!”
妙語撫撫腰間纏繞的金銅長鞭,重重地點頭,以行動附和卷丹的言辭。
俞冠楚沉思片刻,同意卷丹提出的猜測,輕聲道,“柳姑娘,卷丹姑娘所言,並非不可能。假使我們不能平安無虞的做到位,這所謂的送火藥的好心,還是先收一收較好。”
柳廂撅起嘴,頗覺自己的一心好意不被人所認可。
她歎息一記,搖搖頭,又點點頭,隻道,“你們放心,我們送火藥炸彈給大睦軍隊,絕對不會露出一點線索使他們知曉我們身份的。”
“等下我會就地製作一隻紙鳶,上麵畫一些圖案,能叫大睦軍隊看清何意,到時再扔出幾個大核桃,讓爆炸引起他們重視,等他們過來查看時,我們四人全部都扮成稻草人。他們發覺我們的好意後,會帶走火藥,並且根本不知道那玉米地裡的稻草人就是活生生的人。如此,我們既能完成任務,也可全身而退。”
此言一出,眾人緘口不語。
須臾,凝睇遠方玉米地的俞冠楚皺眉蹙額,壓低聲音道,“柳姑娘,依你所言,這大核桃是非送不可了?”
柳廂斬釘截鐵,點頭,“千裡迢迢跑來邊境,自然是要助大睦軍一臂之力的。”
俞冠楚的黑眸愈加黑了幾分,他鼓動喉結,幽幽然道,“柳姑娘,你且看,那玉米地裡的稻草人是用什麼製作的?”
眾人心道,稻草人除了用稻草製作,還能用什麼呢?
風情寨三人循聲瞧去,三個人六顆眼珠子仔細看定後,皆不可避免的渾身一悚,大為震驚。
玉米地裡橫七豎八插著的幾株稻草人扭曲著奇異的姿勢,身著破敗的銀片甲胄,甲胄上雕刻了雪花的印記,甲胄外麵插滿焦黃發灰的草葉,內裡……內裡居然還穿有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