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現在我們都算死過一次了(1 / 2)

昏沉天地,邪魔的嘶吼聲叫人頭皮發麻,木魚的敲擊聲已經被完全蓋過。

“危止……”

危止這回不再默然,他輕飄飄說了一聲,“知道了。”

他抬手,那些日夜折磨他的靈力頃刻之間被釋放,佛修大乘階段的威壓傾瀉而出,生生劈開了那一條前往魔氣本源的路。

所有法師都在一瞬間被那樣的威壓壓得抬不起頭。

沒人能看見,他脖頸上的妖紋紅得幾乎要沁出血,灼熱的溫度讓他的經脈處於即將崩潰的狀態。

金光以他為圓心,向周圍擴散,所到之處,邪魔儘數被擊飛。

玉色僧袍走在黝黑的泥濘之中,走在血流成河的土地之上,周圍屍橫遍野,邪魔哭嚎,那袈裟上始終不見分毫臟汙。

木魚聲在此刻壓過了邪魔的嘶吼,由密宗住持帶頭,在場所有尚且存活的佛修雙手合十,念誦起了佛母孔雀明王經。

危止終於走到那不斷往外猙獰湧出粘稠魔氣本源的“罪孽之眼”跟前,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倏然笑了一聲。

他就如一團火,曾經那樣努力的世界上尋找燃料,讓自己更加強大,灼人,明亮,無法控製和靠近。

火焰不是被燃料困住,是被自己心中對燃料渴求的執念困住。

現在,火焰終於放下了執念,要徹底歸於平靜了。

玉色僧袍沒入翻湧粘稠的深淵之中,無數魔嬰感受到了靈氣充足的食物,在泥濘之中裂開嘴,長出的森寒齒牙,死死咬上那人的皮肉。

越來越多的魔胎冒了出來,玉色袈裟逐漸被魔氣本源浸染,被魔胎攀附,如同密密麻麻的吸血水蛭,卻比水蛭更為可怖,漆黑的、泛著詭異的光芒,身上還帶著粘稠的黑色魔氣,緩緩蜿蜒2而下。

就在危止盤坐而下的時候,被魔氣本源熏染地悶熱的空氣卻一瞬間降了溫。

危止臉上驟然落下一點輕柔的雪,刹那之間就化為了水痕,又被他身上的熱氣蒸散。

“下……下雪了?”

僧人們同時不可置信地抬頭。

那記載在書中,天道無從管束,隻有邪魔自己能攪弄風雲的魔界,在此刻下了一場紛紛揚揚,蘊含靈力的大雪。

那雪中的靈力至純,至寒,在這以猩紅亮黑為主色調的世界顯得過於清白,格格不入。

危止終於閉上了眼睛,抬手結印,任由魔胎啃噬。

念誦聲越來越大,木魚聲越敲越重,越敲越緩,每個人身上凝結出來的佛力這一刻全部化為星點金光,環繞在被魔胎啃噬的佛子周圍。

那些金光慢慢結成經文上的字符,在他周身不斷流轉。

那人睜眼時過於妖媚,不像佛子,倒像是妖魔,闔目時卻也慈悲,不見惑心,隻有安寧。

千萬人口中的妖僧,在數千名得道高僧的念誦之下,在上萬武僧的護佑之下,他走入深淵,再被奉上神台,慈悲的誦念催促他從容赴死。

他在湮滅,

也在重生。

數千屍體之下,一道繁複至極的陣紋已經成型,而那陣紋其中一個中心,蓮花紋環繞著魔氣本源,也環繞著當中被萬魔啃噬的佛子。

一道青色人影從高崖之上再度落下。

落地瞬間,金光大綻,林渡單膝跪地,並未抬頭,靈力傾瀉而出,陣中風雲卷動,將修士額前因為戰鬥散亂的白色碎發儘數吹起,露出一張眾人今日才見,卻已經印象深刻的臉。

“林渡???你這是在乾什麼?”一武僧詫異開口。

“這是……什麼陣法?”一人不可置信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陣紋,“我們在封印魔氣本源,你要乾什麼?救人?”

“那是……古書中的,滅度符紋?”

林渡抬眼,眸中銀光如鏡,“我沒阻止你們讓佛子去死,去封印魔氣本源,去度眾生。”

“但你們,也不要阻止我。”

“你這是徒勞的!危止從小被種下真龍內丹,施下逆天秘術,他這個人已經從六道輪回中除名!”密宗住持停下念誦經書,看向了林渡。

林渡站起身,“我知道啊。”

“你知道還布陣?你要是動一下佛子的軀體,今日所有的犧牲,都會淪為白費。”住持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

“誰說我要動他的軀體?”新筆趣閣

萬千邪魔還在陸續而來,數萬僧眾在周圍殺敵,這敵人,是乾擾佛子獻祭封印的所有東西。

自然也可能包括林渡。

後蒼拎著長劍,站在林渡身後,警惕著每一個可能突然落下的攻擊。

“你們覺得他軀體被萬魔吞噬,魂魄定然也會湮滅在其中,淪為魔胎的食物,畢竟他的魂魄不能輪回,地府不收,連鬼修都做不成,在這凡間僥幸呆一段時間也會徹底消散,沒有出路,對嗎?”

林渡說得清晰有條理,人也毫無衝動,住持見狀不禁問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又為什麼要做無用之功,難不成要祈禱奇跡出現嗎?”

“奇跡?怎麼了,我創造的奇跡,可不少。”林渡站在陣中,等待著一個時機。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