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幾隻巨獸服服帖帖地跪下了,林渡不會禦獸,重新捏出那隻被徹底壓扁的指引符,注入了一點靈力。
那隻由立體變成平麵的紙貓重新跌跌撞撞立了起來,接著在她手心轉了一圈,懸浮到了空中,衝向了一處。
林渡看向了金光到達的地方,抬腳走了過去。
紙貓落到一塊雪地上,爪子做出了刨的姿態,可它隻是一隻什麼力氣都沒有的紙貓,所以連一粒雪粒子都沒有挖起來。
林渡蹲下身,用浮生扇試探了一下,上麵的雪剛積壓不久,還很鬆,沒有板結。
但下麵卻有些奇怪,像是化凍之後複凍的冰。
她直起身,從儲物袋裡找出無上宗人手一把的鐵鍬,開挖,姿態十分嫻熟。
原本呆在原地的雪狼試探著匍匐前進,林渡挖了一鐵鍬雪,以為那狼還要偷襲,頭也不回就往那雪狼身上呼。
雪狼嗚咽了一聲,似乎很委屈。
林渡手上一頓,莫名地,她察覺到了雪狼嗚咽裡的委屈。
可她分明不會禦獸。
那就隻能是雪靈本源同化的本能。
林渡停下了鏟雪的手,指了指那雪地,“給我挖。”
一群雪狼過來了好幾隻,圍成了一圈兒,吭哧吭哧,就地開挖。
方才得罪了雪靈,現在隻能儘力將功折罪這樣。
林渡就杵著鐵鍬看狼挖雪,沒過多久,雪狼就刨到冰層。
天邊的陰雲被冷色的太陽破開一線,光輝照耀下來,將似乎在不斷融化又結冰的冰層照得透徹。
隔著一層冰,林渡看到了裡頭的人影,一身玉色僧衣有些寬大,好端端盤坐在裡頭,姿態端正,如果忽略那身上纏繞的巨大鎖鏈,的確可以稱得上在靜修的佛子。
喀嚓一聲,林渡嫻熟地彈出靈力擊碎了冰麵,一股灼熱的力量向外擴散開來。
危止察覺到了上頭的動靜,抬起了頭,被破開的冰層形成了一個均勻的圓圈,圓圈周圍除了拄著鐵鍬的青衣修士,還有一圈虎視眈眈喘著熱氣的高大雪狼。
冰冷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長久不見天日的眼睛因為不適出現了幾道光暈,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卻沒叫人忽略林渡居高臨下的玩味。
這畫風著實有些詭譎和危險。
“危止大師,送貨上門,外加親自挖坑找人,還有寒月靈太難對付一共消耗了我二十七顆丹藥,心臟衰竭加劇,尾款要加三倍。”
林渡的聲音格外清晰雀躍,她蹲下身,盯著危止的血色豎瞳和脖頸上的顯化的銀色龍鱗,“哦對了,還有加急費十塊靈晶,可折換寶石,請付款。”
隨著她蹲下身,那幾隻雪狼也跟著扒著洞口匍匐了下來,小心翼翼蹭了一下林渡肩頭的兔餅圍巾——想吃。
危止眯起眼睛,目光落在林渡肩頭,他開口,聲音嘶啞,“你是給寒月靈灌了多少酒,才把它都拐過來了?”
林渡咧嘴一笑,“我這叫服務全麵,滿意的話請您再加點小費。”
她目光掃在他身上纏繞的鎖鏈上,“我說您怎麼不親自溜達過去找我,原來是自己把自己困在這裡了?還是有人把你困在這裡了?外麵沒有封印,所以應該是大師你自己?”
危止沒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手微微動彈了一下,接著開口,“林渡。”
“嗯?”
“生辰快樂。”
林渡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在腦子裡迅速回想,她不記得自己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過,就連宗內的同門都不清楚,這人怎麼知道?
這生辰八字被對方捏在手心,真的沒事嗎?
“今日是小寒。”危止動了動,身上的鐵索跟著發出聲響,“此前中州大選,我溜達過去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