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止一麵帶著長輩的語氣教訓林渡,一麵偏頭看著下麵被靈力吸引到靈船附近的幾隻的大魚,輕輕釋放了一下身上的氣息,那群大魚立刻嚇得潛入水中,遊得遠遠的。
“真的過了今天沒有明天的也是你吧,”林渡嘴上就沒饒過人,“佛門你不回,妖界視你為天敵,你又不屑與邪魔為伍,想來想去,就喜歡中州修士們討厭你又乾不掉你的樣子,天天在中州溜達。”
危止端坐竹筏上,僧衣被海風吹得鼓動,“你說得對。”
幼時辯經從未敗過的人輕飄飄在林渡麵前認了輸。
“其實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林渡出言彌補,“想那麼多難怪沒頭發。”
危止:……
頭發他想有就有,命可不是。
眼看快靠岸,林渡也就不再裝睡,湊到前麵問了個問題。
“你身上還有錢嗎?能在大周用的錢?”
還在傷感之中的憂鬱青年眼睛一下瞪大了,接著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
“金銀也得先兌換了錢才能用吧?”林渡忽然覺得他們最關鍵的沒有準備。
“對……而且大周在我走之前,貨幣雜亂,國庫空虛……我走了這幾年,也不知道錢引現在能不能用了。”
兩個人對望一眼,滄桑望天,看來還是得先回宮再做打算。
“那……你身上還有能印證自己是皇子的東西嗎?萬一他們不認你怎麼辦?”
林渡發出了致命一問,畢竟進宗之時還是個白白胖胖的,如今抽條了雖說五官還是那個樣子,臉可瘦下去了。
“這個還是有的!”元燁掏出一個明黃詔書,“就是……萬一我老子死了,或者直接大周亡了,可怎麼好?”
倪瑾萱也瞪大了眼睛,“大周要是亡了……那我們怎麼辦?”
這是個好問題。
元燁越想越驚恐,從凡俗界到修真界他沒錢被迫洗盤子,不會回去之後還要被迫洗盤子還債吧?
林渡扶額忍笑,危止無奈地答道,“你身上還有龍氣在,說明你的皇室氣數未儘,你大可放心。”
一幫人漏夜上了岸,好在大周無宵禁,元燁順手拉了個看著明顯也是富商的走客詢問,“如今年號是什麼?”
那人疑惑地看了眼前分明一身華服的幾人,就連那個僧人都看著高挑清瘦,氣質出塵,瞧著身上料子宮裡的人也難比上。
不過到底凡人天然對有靈氣之物心生好感,那人按下心中疑惑,還是回道,“如今是熙和三年啊。”
元燁臉色一白,嘴角的笑僵了僵,“是嘛,我隨大師入深山清修多年,為上山的時候,還是景宣二十年元月呢。”
倪瑾萱聽得一怔,難怪元燁從來不喊她名字,居然是因為她的名字年號同音。
那人稀罕地看了元燁一眼,“原是這樣,不過那位太上皇還在呢,三年前退位讓賢啦。”
元燁想了想,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金鎖,“這是我從前家中為我幼時打造的玩意兒,還請大哥與我細說,當今是哪一位登基啊?”
“嗐,好說好說。”那路人摸索了一下那金鎖,左右看了一眼,湊近低聲道,“繼位的,是從前的成王。”
“四年前,謝太尉不明不白地被革職,之後啊,據說也是出家修行,結果一年後就帶兵包圍了皇城,和成王一道清君側,斬了那迷惑君王的國師老道!成王登基繼位,謝太尉就又回了朝廷。”
元燁聽得臉色越來越白,最後連笑都快崩不住了,客氣地送走了人之後,一臉恍惚地看著林渡,“小師叔……”
為什麼是從前隻喜歡種地的二叔成了皇帝?為什麼兒時的伴讀會成了逼宮造反的謝太尉?為什麼國師從修真界又回到了凡俗界?還被人草草了結了性命?
林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論如何,你二叔繼位,總好過大周亡了,你如今是我們無上宗的人,凡俗界的皇帝,傷不了你。”
“那我們還要回宮嗎?”元燁有些發愣,“我怕二叔以為我是回來和他爭搶皇位的。”
她眼珠一轉,笑道,“我們不光要回宮,還要風風光光聲勢浩大地落在你那皇帝二叔麵前。”,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