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咕嘟嘟地滾沸著,屋內熱氣升騰。
林渡閉著眼睛揣摩著方才危止說的事情。
危止一個人也可以去凡俗界,但偏偏要跟他們一起去,關鍵應該還在元燁身上。
元燁和凡俗界有什麼值得危止圖謀的東西?
危止似乎一直在想辦法解決吞龍的後遺症,而這個人其實本質上更喜歡看熱鬨,如今主動要求同行,定然有所求,很有可能跟那個陣法和龍脈有關。
但危止用那些消息甚至用示弱來達到同行的目的,卻從未透露過他的最終目標。
若是……最終目的有衝突,她和元燁或許就是他接近龍脈的梯子。
凡俗界必須要去,但危止,還得防一手。
把危險放在身邊總比突然出現的好。
林渡就是擅長一個隨機應變。
林渡皺著眉頭,一個叛逃的師兄,一個保守估計還能繼續苟活的魔尊,夏天無的劇情還沒走完,元燁又出事了。
身上沒點事兒的人都不配叫無上宗弟子了是吧。
“很難受?眉頭皺得跟個小老頭兒一樣,真醜。”閻野說著,忽然抽了抽鼻子,“怎麼一股檀香味兒?”
林渡睜開了眼睛,“你那是什麼狗鼻子。”
閻野:?這徒弟不中用了,扔了吧。
“有點事兒,我二師兄呢?”
“照顧元燁和晏青呢,元燁傷得重些,現在還沒醒。”
林渡又忍不住皺眉,元燁傷得重,大約和身上的咒術也有關係。
“其他人傷得怎麼樣?”
“那三個人不算什麼大事,喝點藥補一補就好了。”薑良繼續說道,“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雖然心脈莫名其妙好了,可神識和靈力透支得太厲害。
“一年內儘量不要動用靈力。”
林渡躺不住了,“那我的個人賽怎麼辦?”
“延期了,因為弟子都元氣大傷,主辦方和宗門協商之後,三年後再舉行,同時承諾三年內將那些作亂之人,在三年之後集中關押處刑,以示中州之威。”
閻野聲音淡淡的,但林渡依舊能從其中聽出一些嫌棄與不滿。
林渡忽然問了個問題,“當時您一定聽到了我的破陣之法,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我不覺得您會支持那個破陣之法。”
她之所以在秘境中那麼煩亂的原因還有一點,是閻野分明連通了神識,卻始終一語未發,和平日裡那個拿著她的作業指指點點的人完全不一樣。
或者說,以閻野的見識,肯定會有更好的破陣之法。
但他始終一言不發。
屋內一時靜默下來,林渡看著眼前白發玄衣冷得有些驚心動魄的人,忽然就知道了答案。
“因為這是我自己的命數。”
“因為那是你自己的命道。”
兩人同時開口,一旁的薑良聞言胡子抖了抖。
時至今日,他還是搞不懂這對師徒的相處方式。
林渡費力地把自己轉過身去,閉著眼睛不再說話了。
良久,閻野好像覺得自己這麼說太簡單了,又補充道。
“因為我覺得你能做決定處理好。”
“那的確不是我眼中的最優解,但是你眼中的最優解,以後你的路,都有你自己選的最優解。”
林渡被自己骨頭和硬板床咯得有點疼,又把自己攤平。
“嗯,你說得對,那個時候很吵,你說了我也不會聽你的。”
閻野:……這逆徒真的不能要了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