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進階:逆天的存在(1 / 2)

薑良是來還那些滇南和蠱術的古籍的,墨麟的蠱毒清了,他就徹底放心了,剛好碰上心裡煩前來給徒弟找合適功法的閻野。

閻野遇上薑良的一瞬間,就忍不住又想到林渡那一句,“若我走在您前頭,彆忘了把我眼睛取走。”

他嗅著鼻尖的藥味,眉頭緊了又鬆,終於還是開了口,“薑良?”

“是我。”薑良剛老老實實把一堆書都按門類放好,這會兒剛準備走。

書樓在宗門內一直都是終年寂靜少有人光顧停留的地方,唯有林渡是個例外。

林渡是無上宗百年難得的書呆子,因為身體不好反而相對自由,整日泡在書樓裡。

其餘人年少時卻大多在忙著煉體,重體而非神,按部就班地讀著師父安排的書。

畢竟書樓的書繁雜,很多心經功法並不適合尚未形成獨立思考能力的少年人讀。

兩個人見麵也不知說什麼,到了這個年紀,道不同,論道也難,拐來拐去,隻能提孩子。

“若你想養隻靈寵,她注定會走在你前麵,你還會養嗎?”閻野問道。

薑良一早發現了那悄沒聲進來的小孩兒,想了想,直言道,“日後或有奇遇也未可知,你從前能進神墓,或許林渡也能進入第二個神墓。”

“神墓也醫不好我的眼睛,更何況是她的心,”閻野淡然道,“神都滅了,得了傳承又有什麼用?”

他巍然站在那裡,眸光冰冷,睥睨著眾生,也睥睨著天神。

閻野從來就對天沒有什麼敬畏之心,即便修命道,那也是得了傳承,隻能走上那條道路。

他是神墓的唯一傳承者,是洞明界的天之驕子,是重霄榜上除了危止以外最年輕的正道強者。

閻野之所以這麼年輕就能成為天下第二,也不過是因為他被神墓選中,僅此而已。

他算得出命數,卻依舊堪不破命道。

林渡就是他順應天命之後,獨獨給了他迷惘和意外的命緣。

“當年你在神墓中看到了什麼你始終不肯說,之後一人挑釁潛入的魔族密探和魔尊,傳聞你大徹大悟一夜悟道,如今看來,是悟了個鏡花水月不成。”

薑良沒什麼好聲氣,“反正衣服穿了總要脫,難不成你就不穿了?”

聽到了這一句的林渡磨墨的手一滑,麵色有些詭異。

確實,閻野他是真不穿啊。

閻野皺著眉頭,“能一樣嗎?聚了總會散,比如不聚。”

林渡聽到這裡手中的墨條終於滑倒,閻野今日怎麼林黛玉附體了,她就那麼一句話,殺傷力真這麼大?

她清了清嗓子,“養都養了,你還能棄養我?”

閻野悶聲道,“沒有,不是,我在想要不要養個靈寵,和你有什麼關係?”

林渡陰陽怪氣,“你沒有~你不是~要不我親自去給你抓個鵝回來給你養著?”

“什麼鵝?什麼人養靈寵養鵝?”閻野被林渡噎得不輕。

“咱們宗內能養的,雞鴨豬鵝,還有那個後山禁林裡頭縮著的做錯事的妖獸,最近還有個小虎崽子,你要嗎?”林渡眨了眨眼睛。

閻野抬手,林渡桌上多了三本書。

“一本是步法,一本是拳法,一本是煉體術,今天給我看完,明天帶你練。”

他背著手往書樓外走,忽然聽得背後小徒弟開口,說話比他還要大逆不道。

“我這個弟子,本身對您的命道,就是一種驗證,不是嗎?”

“師父不甘於順應天命,弟子比你還要不甘。”

“我這條命的存在,本身不就是逆天之舉?”

“隻要過程轟轟烈烈,哪怕結局潦草,日後修真界史書工筆,也該有我林渡的大名。”

少年人狂傲,一如閻野當年。

薑良聞言有些恍惚,還真是師徒傳承,兩個人都比天還要狂。

但凡這話旁人說出來都要被笑上百年,但這兩個人說出來,卻隻叫人心緒震蕩,並不會惹人嗤笑。

林渡轉頭看向薑良,“師兄,你替我把個脈,我現在結丹,合適嗎?”

薑良板了板臉,“胡說什麼呢,你才入道一年。”

他走過去,給林渡把了脈,意外道,“誰給你調養的身體,你的心臟前段時間似乎過負荷臨近破碎的邊緣,不過有藥力的維係,並沒有衰竭。”

林渡決定拉個背鍋的,“偶遇一位蠱醫麻婆婆,得了她的青眼,用了些藥。”

薑良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你日日受冰泉衝刷,身體外表的強度並沒有比旁人差,隻是填補內裡的不足非一日之功,如果到了非進階不可的地步,有你師父上次給你布的陣法擋一擋,應當也能順利進階。”

林渡吃了一顆定心丸,“好。”

她轉頭看了一眼閻野,“那師父,那三本書,回頭再看?”

閻野:……在這兒等我呢?

他憋悶了一會兒,“你自己看著辦,結丹之後更好練了。”

肉身經過天雷的錘煉,脫胎換骨一次,小病灶被排除,的確更方便煉體。

林渡得了薑良一句話就回了自己的洞府,等坐下才想起來五師兄方才話裡的那句,“有你師父上次給你布的陣法擋一擋”。

她垂眸摩挲了一下指節,難得覺得良心有點痛。

萬年寒冰床上,林渡盤腿坐好,打開了係統放進儲物戒的玉盒,天心蓮顯出一種冰雪琉璃般纖弱半透的寶光,她沒心思細細觀察,直接塞進嘴裡囫圇咽了進去,接著調用靈力集中到了胃部開始煉化。

那東西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味道,林渡吞得很順暢,直到動用靈力開始消解的時候,她才知道,世界唯一的天材地寶,還是有點東西的。

至純的冰寒藥力席卷她的五臟六腑,恨不得將她體內的血液都凍出了冰碴子,藥力幾乎寸步難行。

自從入道之後幾乎沒怎麼打過哆嗦的林渡此刻卻在顫抖。

若此刻有人她的洞府之內,必然能看到床上的小修士此刻連眼睫和眉毛都結了一層寒霜。

難以消化的藥力,還有每一寸肌肉都在痙攣顫抖的身體,無論體內體外都讓林渡進退維穀。

她調整了吐納,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就算靈藥難消化,那也得被慢慢消化。

林渡極力調動著丹田內的靈力運轉消化藥力,也沒抱著一口吃成個胖子的想法。

外頭閻野站在她洞府門口,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門口,伸手替她把請勿打擾的牌子轉到了正麵,接著在洞府門口布下了比上次更為強悍的引雷陣。

他站在門外,想到了林渡今日那句話。

他收她為徒,本該是他頭一回順應天命之為,但她卻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逆天之行嗎?

原來……也不算是對天命的妥協。

閻野快步走回洛澤,一如當年斬殺魔尊之日,命道在他神識之內緩緩展開,那是一條玄妙晦澀,鮮少有人敢觸碰的大道,在他麵前,神府通達,一路順暢。

心中滯澀難言的東西也慢慢化解,壁壘喀嚓一聲碎裂,太清境後期的意境在他眼前浮現,與天相接,偷天一道。

膳堂之內,頭一回被小師叔放了鴿子的一幫小孩兒你看我我看你,“要不……還是叫山下的人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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