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舔著虎牙,順勢露了個惡劣無比的笑。
一柄周身帶著詭異吞噬氣息的寒劍刺入印仲的丹田。
“師父,這是你教給我的第一招,星噬。”
劍氣入體,徹底攪碎了印仲的殘軀。
“我雖是個庸碌之人,師父教誨,一字一句,卻也從未忘記。”
“師父,我想要個公道,我們師兄弟十五個人,對您來說,究竟算什麼?”
陶顯握著劍柄,死死盯著印仲。
庸碌之人提劍於金殿之上,用儘自己最後的生機與力量,隻求一個真相。
這大約是陶顯這一輩子,做的最出格過分的事。
印仲張了張口,喉頭隻滾出一句,“我給了你們生機,還給了你們修煉和到外麵的機會,還不夠嗎?”
陶準吐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師嚴道尊,您卻為師不尊。”
“師弟們因您之故生不知故土,死不知仇敵,金殿明堂您如何坐得安生,長兄如父,如今陶顯弑師,也算給師弟們,一個交代。”
翠綠的汁液滴滴答答流淌下來,靈藤逐漸化為原型,金殿之內盤踞了一條極長的靈藤,它粗壯無比,綠意盎然,奇香縈繞在金殿之中,但若細探過去,當中已經沒了主導的魂魄。
封儀及時甩出一堆靈符,方才孱弱到咳血的人直接踩著當中一個靈符飛躍而起,一道陣紋淩空拍出,將那陰魂直接啪嘰一下甩在了牆壁之上。
林渡往嘴裡又塞了一顆橘子糖,“你說你們蘭句界的人,怎麼老喜歡拋棄軀殼逃跑啊。”
封儀看了一眼還在吃糖的小孩兒,那糖做得實在不怎麼樣,歪瓜裂棗奇形怪狀,裹著一層齁甜的糖粉,本身還格外粘牙,就算咽下去了牙根還老是纏綿著粘膩的糖。
林渡卻好像渾然不在意。
陶顯忍著五臟六腑和全身經脈的劇痛,一步一步走到了牆邊,對上了林渡的視線。
他抬起雙手,行了個道禮,“多謝林小道長,給我這個機會。”
林渡微微頷首,“不用客氣,等我搜了這惡鬼的魂,定然能還你們一個公道。”
就在她低頭的一刹那,陶顯眼神陡然變得死氣沉沉,帶著決然之意,一掌拍向牆上被陣紋壓製住的陰魂。
圍觀眾人被這變故驚得猝不及防,飛星派掌門當即高喊道,“陶顯!”
陰魂煙消雲散,真相似乎也跟著消失了。
陶顯恍然回神,後退了幾步,往外大口吐出鮮血,先前被壓製的傷此刻直接爆發出來。
閻王要人三更死,他已經拖了足足七日了。
“小道長……不是我……”
他往外吐出血,說話含混,瞳孔渙散。
林渡搶先一步扶住了他,“我知道不是你。”
底下的黑血幾乎蜿蜒成詭異的寒潭,混合著交雜的鞋印,將磚石地塗了個血裡透黑。
陶顯死死抓住了林渡的手腕,“林小道長……”
他不斷地往外吐著黑血,“我……”
林渡搶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話,“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一定,將你帶回故土安葬。”
陶顯臉上露了點笑,喉嚨裡滾出血泡,“今日,是師弟們的……頭七。”
“我給他們……報仇了。”
林渡重複,“是,你給他們報仇了,他身軀已毀,陰魂也消散了。”
她能感覺到那握著自己的手力氣越來越小,她咬著牙根,啞著嗓子,“他們泉下有知,定然會安心轉世投胎的。”
陶顯張了張口,瞳孔越發渾濁,“我……也算,乾了件,大事了。”
“我……好像記得,我一開始,進宗門,是為了……攢錢娶個媳婦……”
林渡用力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緊皺著,反手握著陶顯的手腕,那人的生機已經斷絕了。
良久,她壓下心底地戾氣,緩緩抬眼,“你放心,下輩子,你娶媳婦的錢,我出。”,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