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衢州(1 / 2)

鶴雲台記事 柳院燈疏 6049 字 2024-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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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儀先回了司馬家,就見司馬炎美滋滋地等候在門口,想必是驚陵先行稟報了。

他上前攬住司馬儀,賊眯眯地問:“小妹,可有在幻境中見到那傳聞中的玉蓉神花呀?”

司馬儀知道司馬炎心心念念想要借那花揚名,可惜送出去的花,潑出去的水啊。

她眼裡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輕描淡寫地開口:“哥哥,見到了,但是小妹想著那花中看不中用,就給陸吟寒了,也算是賣陸家一個人情。”

司馬炎的臉色刹那間變得很難看,賣人情的事要做也是該一宗之主去做,她這麼自作主張,讓他的麵子往哪裡擱。

但眼前人可不是司馬儀,他哪裡敢說什麼,於是一口氣在胸中堵了好半晌,終於舒出來,他笑著擺了擺手,裝作不在乎的樣子,“無妨,無妨……小妹此舉實顯我司馬家的大氣。”

司馬儀看著他這窩窩囊囊的樣子,憋著笑意,恰此時司馬夫人季染秋也迎了出來,她見了司馬儀後,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到了她身側,提起她右臂,又是一聲驚呼:“阿儀,你這孩子,這是怎麼傷的?傷著了也不知道吭一聲?”

司馬儀忙順著她擔憂的視線,看清了自己右臂內側有一道約莫三尺長的傷口,也記不清是何時落下的了,其實並不是很嚴重,但因穿的淺色衣衫,因此那血跡就分外顯眼。

季染秋並不知道司馬儀的真實身份,因此這份關心則全是出於對於司馬儀這個妹妹的。

她一貫溫潤的雙眸正噙著濕潤的淚光,溫和地訓斥著司馬儀如何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又忙叫下人去傳喚醫師。

縱然知道這份關心並不是給自己的,司馬儀冷硬的心腸還是有幾分感動,她軟了聲音抱上季染秋的胳膊,撒嬌道:“好嫂嫂,哪裡就有那麼嬌氣了,你看,一點問題都沒有。”她說著又晃了晃自己傷著的那條胳膊,以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季染秋見狀,嚇得忙伸出雙手托住她的手臂,急得失聲:“好好好,彆亂動了,彆亂動了,不然這胳膊就得廢了。”

司馬炎在一旁蹙著眉,一口氣歎了三次,有些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家夫人這麼地關心一個外人。

外人加騙子。

季染秋憂心著司馬儀的傷,請了扶昭城最好的醫師來治也不放心,直到用晚膳時還心疼地望著司馬儀,一個勁兒地往她碟子裡夾菜。

“看看,這出去一趟都瘦了。司馬炎,我早說不要讓阿儀上場,她身子弱,又常年跟著雨澤真人修習一些修心的術法,哪裡能去做些打打殺殺的事……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

司馬炎心道:你怕是沒有見過她殺人不見血的樣子,打打殺殺的事她可是最擅長。

他麵上心思不顯,隻嘿然一笑:“是,是。但阿儀好歹也是跟著雨澤真人在清池山修行了五年,本事還是有的,不然也不能代表咱們司馬氏奪魁。看看這般好的成績,也就隻有我們家司馬儀能取得,司馬殷那豎子!哼!也不知道去哪裡鬼混了,丟儘了家族的臉……”

季染秋想到司馬殷自簪玉會後便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封信,說是自己不願再承擔家族責任,雲遊天下去了,她心下一涼,默然片刻,眼底的暗淡在看見司馬儀的那瞬間煙消雲散,此行還好有司馬儀在,否則司馬氏的麵子可真是要掛不住了。

她又轉念想到此行入太虛幻境,司馬儀卻並沒有帶回神花,反而將那花給了陸家那小子,莫非是對他有意思?

季染秋一向操心,對於司馬炎這個獨苗苗妹妹,更是寶貴得緊,尤其是對於她的終身大事。

在司馬儀去清池山前,她年紀還太小,但季染秋就已經替她物色上了九州各家的好兒郎,卻沒想過,司馬儀在從清池山回來後性情大變,不再和她親近了,人也變得冷冷淡淡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於是這事也就一拖再拖。

司馬儀如今已二十有一,也該談婚論嫁了,平日不見她對哪位男子這般特殊,沒想到此次簪玉會,倒是有了不一般的收獲。

那玉蓉神花何等珍稀,世所罕見,又象征著無上榮耀,她說給就給,這不是青睞又是什麼?

司馬儀父母去得早,司馬炎又是個粗枝大葉的,整日裡隻知搗鼓他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於是季染秋便豪氣乾雲地承擔起了母親和長姐的角色,儘量在她的能力限度內給司馬儀最大的關愛。

她開口:“阿儀,你對陸吟寒可是有好感?”她儘量說得很委婉,想著女兒家在麵對這樣的事情總是會含羞帶怯,羞於啟齒。

司馬儀聞言有些詫異,轉瞬想到自己隨手把神花給了陸吟寒這件事,恐怕是被季染秋給誤會了。

她將錯就錯,隨口應道:“……是啊,怎麼了?”

她當然知道接下來季染秋會說什麼。怎麼了,還能怎麼樣呢,無非是撮合他倆。但兩個假身份的人,難道還真能在一起不成?

季染秋喜上眉梢,正欲繼續說下去時,司馬炎揮手打斷:“陸家那小子不行!據說是家族中一個不受寵的私生子,早年間在外麵流浪,聽說遊手好閒,不學無術,也就外貌尚可,但骨子裡的放蕩不羈也確實是實打實的。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配得上我們家阿儀呢?”

司馬儀沒有料到陸吟寒說的居然是真的。

那看來真正的陸吟寒的經曆確實坎坷,尤其後來身份又被照夜棲剝奪了,此後的榮光都和原來的那個被家族遺棄的少年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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