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話,同我說也是一樣。阿愔奔走一日,她要睡了。”
阿……阿愔?
好在午夜無星,枯瘦的梅枝橫斜,藏住了他麵上不知何故泛起的酡紅。
“師兄,讓王公子把話說完罷。”虞愔淡淡說。
她說話的時候忽然破雲遮月,皎皎月華灑落幽林,映亮王煦一雙炯炯眼眸。
一並曝於月華之下的,還有他滿臉凹凸不平的痘痕。
王煦慌忙抬袖掩麵,背過身去。原本,他已不在意的,但月魄初升,他在同時看到虞愔豁然明亮的素淡清容時,驟然相形見絀。
明月何皎皎,清水出芙蓉。
“癩蛤蟆,有話便說。”陳至的耐心快要用儘了。
王煦埋在廣袖裡漲紅了臉。
“陳至。”虞愔有些不悅,她輕輕走上前去,折下一段梅枝。
時值九月,綠梅卻已含苞枝頭,清冶的綠意融著淺淡幽香,橫亙在王煦和她麵前。
他看不清她,她也看不清他。
“王公子若是覺得明月晃眼,請以此梅枝為障。”
一花障目嗎……他在心底苦笑,他更願是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王煦接過疏落有致的梅枝,卻並沒有掩在麵前。
他亦放下袖,隻是目光低垂,並不直視麵前洛神瑤仙般清麗的女子。
“虞小姐是老師故人之女,今夜壽宴之上,我本想同老師引薦一二。可是直在廳中等到深夜,依然不見小姐,身邊免卻不了推杯換盞、把酒言歡等俗物,等抽身到中庭去看時,小姐已經抱畫離去了。”
“若是有什麼怠慢之處,王煦代老師向小姐致歉。”
“無須如此。”虞愔道,“隻是,我弄丟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