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衝擊力十足,毫無防備的顧鷲被射倒在地,血花飛濺滿地。
反軍看到自己的首領中箭,即刻方寸大亂。
徐淑妃始終緊緊護住身下的皇後,好在罡牙軍訓練有素,半支箭都沒有碰到二人。
明宣帝對著群龍無首的反軍們大聲承諾:“朕為天子一言九鼎,現在歸降的將士可免死罪!”
霎時人群騷亂成一團。
領隊的一個將士看了眼被射殺半條命的顧鷲,把手裡的長槍丟了出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
顧鷲身為反賊,他的將士也不見得死忠。
咣當咣當——
大半長槍擲落在地,發出響亮的鳴動聲。
地上摸索著坐起身的顧鷲仍舊沉在黑暗中,縱使失明亦能猜到周遭變化,聽見兵器落地的聲音後,猛得吐出一口血。
混亂場麵暫且被控製住。
一場混戰提前落幕,顧鷲緊閉雙眼對著四周怒吼:“徐靈兒,你就這麼想我死嗎!”
徐淑妃見情勢恢複平靜後迅速起身,把身下的皇後拉了起來。
孟斕心剛剛死裡逃生,餘悸未消,拉著徐淑妃就要走,可是徐淑妃頓住腳步,讓她先回去,皇後知曉勸不動她,乾脆轉身用最快的腳步奔向明宣帝的方位。
造反失敗的顧鷲如今失明,不知道徐淑妃的方向,對著前方胡亂地喊著什麼。
徐淑妃驚慌的臉上終於染上一抹平靜的頹喪,踉踉蹌蹌來到顧鷲身旁蹲下身子,尾音顫抖:“阿鷲,我陪你一起死……”
“你是不是真的有病!”顧鷲幾近崩潰,“你不弄這一出咱倆壓根不會死,你到底在想什麼!”
“阿鷲,你不適合做皇帝。”徐淑妃露出一點笑意,柔和嫻靜,“我原以為這一生都要困死在深宮中,沒想到臨死前還能跟你在一起……”
“你真是病得不輕!”
徐淑妃輕輕抱住他,安然眯上雙眼。
“是,我是病得不輕……”
這場大戲明宣帝儘收眼底,皇後孟斕心回到帝王身邊後挽住了他的手臂,道:“陛下既然放下了,就不要再徒增心傷。”
“把人都押過來。”
反賊顧鷲和徐淑妃被押到明宣帝麵前,疲憊不堪的帝王歎口氣,淡淡道:“自己交代吧。”
徐淑妃俯身扣頭:“臣妾罪該萬死,隻求陛下莫要因臣妾之罪牽扯兩位皇子。”
顧長策牽住身旁元筱的手,麵無波瀾。
被扣押後的顧鷲已知自己必死無疑,嘲諷道:“嗬,皇子。皇子造反也該跟本王同罪,皇兄不會包庇景王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落回景王顧長安的身上。
景王立馬下跪:“求父皇明鑒,兒臣從未與淮陽王勾結謀反。”
顧鷲冷笑:“嘴比太涼湖的鴨子還硬。”
徐淑妃回身瞪他一眼,突然想起此人已瞎,默默又把頭轉了回去。
“策兒,你來說吧。”明宣帝畢竟年邁,站了這麼久已然乏累,便命人去齋宮取來長椅安坐。
顧長策長身鶴立,目光冷冽掃過景王,道:“把人證物證帶上來。”
一聲令下,歸鴻從齋宮裡押出人,景王隨之望過去,心神霎時崩塌,歸鴻身旁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鳳琴!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