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冗長繁複,從拂曉至日中,終於完成大典。
祭天儀式結束後,明宣帝選擇暫歇於祭壇外建造的宮宇,百官隨行整頓休憩。
元筱與官眷婦人及後妃們單居一殿,祭天大典結束後她就來尋皇後,緊緊跟在人身側。
“筱兒今日看上去怎麼心神不寧?”皇後孟斕心看出她的異樣情緒。
“許是天兒冷的緣故。”她隨口扯了個說辭。
皇後連忙吩咐宮女:“本宮車上有一件狐皮大氅,去取來。”
“是,娘娘。”
元筱頓時笑開:“娘娘何須特意命人去取,弄得我跟恃寵而驕似的。”
“怕你凍壞了策兒要心疼。”皇後孟斕心眉頭舒緩,文雅動人,“不然本宮才懶得管你這丫頭。”
“疼我就疼我,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元筱死皮賴臉貼上去撒嬌,“不知娘娘更疼我還是殿下?”
“你和策兒雖都不是本宮親生,但也都是本宮親眼看著長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還能厚此薄彼不成?”
皇後孟斕心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瞥了眼始終待在一側靜坐的徐淑妃,似乎故意說給她聽。
徐淑妃眉頭未曾皺半分,坐在那兒如出塵的仙人,不問世事,不受紛擾。
一聲歎息輕輕呼出,皇後搖搖頭收回視線,繼續與元筱說笑。
幾盞茶的功夫過去,元筱見皇後累了便扶她到軟榻上歇息,隨後獨自走向仍舊在閉目養神的徐淑妃,開口說:“母妃看起來不喜與人接觸。”
徐淑妃慢悠悠睜開雙眼,那雙漂亮靜謐的眸子波瀾不驚:“本宮不愛熱鬨而已。”
元筱坐在桌案另側,若有所思盯著徐淑妃。
徐淑妃被她莫名其妙的眼神瞅得發毛,微微蹙起眉頭,疑惑:“你找本宮有何要事?”
“沒有要事。”她目光直白,“隻是心頭有諸多困惑想請母妃解答一二。”
“本宮才疏學淺,未必答得出來。”
“除了母妃無人能答得出。”
徐淑妃移開目光,淺淺開口:“你問吧。”
元筱開門見山,單刀直入:“敢問母妃顧長策難道不是你親子嗎?”
徐淑妃眸色泛起怒氣:“你這話是何意?”
“既是親子,母妃為何要如此厭惡於他?”
這話從成為燕王妃的第二日就想去質問,憋了這麼久終於說出來了,有種堵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被敲碎的
靜默片刻,徐淑妃口吻生硬:“大雍律令可沒有規定母親必須疼愛親子。”
“那景王呢?”元筱怒火噌的一下竄起來,“你對景王怎麼就百般體貼關懷呢?!同樣都是你兒子,顧長策犯了什麼大錯讓你冷待多年?”
徐淑妃瞳孔驟然放大,手指抓緊桌案邊緣,指節泛著冷白的凸起。
過了好半晌,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方才的情緒波動仿佛隻是曇花一現,轉眼徐淑妃又變回那個淡然自若的嫻靜模樣。
她輕聲反問:“你不是討厭策兒嗎,如今卻為了他來指責本宮?”
元筱氣焰霎時減了大半。
這事她無從反駁,出嫁前她皇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