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玉穗子是她母親親手編織而成的,若是丟了可如何是好。
“我沿著山路去尋,你不必著急。”
元筱喊住他:“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若跟著那可就慢了。”
元筱扁扁嘴:“哼,嫌我拖後腿唄。”
顧長策一笑:“你繼續賞花,我去去就回。”
“那好吧。”
話音落下,顧長策轉身而去,沿著山道下山尋找失物。
元筱再度將注意力移回紫薇花樹,紫薇又被稱為百日紅,花期比尋常的花草要長久,縱然在夏末仍舊簇簇盛放,獨占芳菲。
望著滿林錦簇,日光透過輕薄花瓣映出滾燙的光點,偶有風過樹梢,簌簌下落墜在肩頭,留下一抹香韻。
此情此景,她心癢難耐想要原地起舞。
趁著一陣風起,元筱舒臂展懷,玉手纖纖高高揚起,掠過眉心、鼻尖、下頜,隨風跳起許多年未曾再跳過的舞——
玉頸染流花,手臂仿羽翼,足尖輕點腳底落紅,旋轉間舞步翩翩,裙擺飛揚如水波,蕩漾無邊漣漪。
元筱從小到大唯有在跳舞之時最為專注,一旦起舞就會忘卻周圍的一切,幾乎沒有東西可以讓她分心,直至筋疲力儘。
耳畔風聲停寂,花香隱匿。
身子亦越來越輕。
她似一隻振翅欲飛的鳥,即將飛離這片花海。
在元筱醉心於起舞時,未曾留意有人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後,眼神中浸滿懷念之色。
顧長策手裡握著剛尋回的白玉穗子,目不轉睛盯著紫薇花林中翩躚的少女,熟悉的舞步使他念起舊事。
那年春日百花宴,他在高樓往下眺望,恰好瞥見一少女在桃花樹下笑得明媚張揚,無憂無慮仿佛世間最美的一束光。
桃花落肩,她像一場綿密動人的桃花雨,淋濕他的乾涸心緒。
他問起舞的人是誰,身邊人答是元家獨女元筱。
原來是她。
那時他想,這是緣分。
於是提筆繪卷,用墨色勾勒出一幅動人的美人畫卷,製做扇麵。
隻要她願意收下這幅畫,他就去求父皇賜婚。
“哎呀!”少女突然跌坐在地。
思緒驟然拉回,顧長策快步上前扶住跌痛的元筱,急切道:“摔到哪兒了?要不要緊?”
元筱呆呆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反問:“你莫不是看見我跳舞了?”
“嗯。”他垂眸替她檢查腳腕,輕輕一扭懷裡的少女便吃痛皺眉。
“山間綠地難免不平坦,在這裡起舞確實容易扭傷,怪我忘記叮囑你。”
元筱搖搖頭,似乎根本不在乎,反而繼續追問:“你看見我跳的舞沒什麼想說的嗎……?”
顧長策抬眸撞進一雙略顯忐忑的眸子中,這是他頭一回在少女臉上看見如此惴惴不安的神態,未等深思便脫口而出:“筱筱舞姿更勝往昔。”
元筱沒想到這人竟然早就見過她跳舞。
“你可知這舞的由來……”她說話聲音漸弱,手指不自覺抓皺衣裙。
“風鳥舞,煙雨樓的十一娘所創。”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