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對趙家和李家、對寒門士子都心懷慈悲,又怎會將他們看作卑賤之人呢?魏辭盈輕輕覆上她冰涼的手指,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聽聞長公主昏厥,皇帝立即趕來探望,詳細向太醫詢問病情之後,走進寢宮,看到病榻上的女子如此憔悴,他的眼中也泛起了水霧。
魏辭盈跪候在門外,皇帝離開時,腳步在她麵前停頓一瞬,似有話要說,最終卻還是跨步離去了。
待魏辭盈再次踏入寢宮,長公主已然蘇醒,她眼中閃過驚喜,急忙吩咐宮人再請太醫前來診脈。待得確認病情已穩定,她親手持湯匙,小心翼翼地喂長公主服下湯藥。
這一番忙碌下來,魏辭盈額上已沁出細密的汗珠。長公主見她如此,虛弱地笑了笑,輕聲道:“辭盈,莫再忙碌了,本宮已無大礙,且坐下陪我說說話吧。”
兩人相對而坐,魏辭盈心中內疚,始終不敢直視長公主的雙眼,她低著頭,雙手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聽到長公主開口,她身軀微微一顫,隻聽得長公主緩緩道:“辭盈,你說得對,我確實不該坐視不理。”
魏辭盈聞言,連忙搖頭,想要解釋,但長公主已了然地笑了笑,打斷了她的話頭:“江寧那邊的情況,你們想必已經查清楚了。”
她的目光在病中仍然犀利明亮,在她的注視下,魏辭盈沒有再隱瞞,將她們發現太子販運盜鹽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長公主聽完,臉上的淺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冰冷:“衍舟的奏折裡並未提及此事,看來你們已經看出我和太子之間的交易,也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她頓了頓,聲音中透露出幾分苦澀,“可他偏袒了太子,卻偏偏斷了我的後路。”
“他”字一出,魏辭盈便明白長公主指的是皇帝。她心中微驚,聯想到早朝時長公主的怒氣,想必正是因為取消地方借據之事。
提及此事,長公主眼中的冰霜愈發冷冽,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的起伏而顫動。
儘管曆經諸多磨難,可魏辭盈從未見過她提及皇帝時有這樣冷酷的神色。那冰冷的寒意撲麵而來,令她心生驚惶。
熟悉的曾無數次出現的恐懼再次襲來,她不假思索地抓住長公主的手,想要給予她一些安慰,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感受到長公主病弱身軀下隱藏的洶湧暗流,深邃的眼眸中仿佛隱藏著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暴。
她望向長公主眸中那無底的黑暗深淵,感受到濃烈的不安,似乎有一場災難即將來臨。命運再一次向她伸出了手,可這雙命運之手為她指向何處,仍是看不清晰。
藥效漸漸發作,長公主沉沉睡去。魏辭盈回到自己的房間,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她左思右想,試圖從那些自幼便如影隨形的恐懼中理出頭緒。
長公主對皇帝此番不公的處理顯然不滿,魏辭盈心中隱隱擔憂,難道她會直接對太子下手?想到此處,她不禁站起身來,在屋內躊躇。
這是最為可能的結果了,長公主本就與太子有著血海深仇,加之她對太子背後的世家一黨亦是不滿已久,也曾對她吐露改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