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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吧。”陸寧有點不耐煩了。
場內的音樂聲震天響,但她跟阮青還在外麵的角落躲著。雖然第六位表演還算靠後,但陸寧其實到現在都沒有去換衣服跟化妝,害怕煙附著在表演時衣服上,影響上場時的發揮。
阮青也隻是換了衣服而已,她倒是不在乎,反正這套芭蕾服裝她已經買下來了,應該也算是一次性的,之後不太會有機會再穿。就在剛剛,她還自作主張地在裙擺上燒了幾個洞,讓原本不染纖塵的白天鵝帶上了被灼傷的疼痛跟殘缺。
“……走吧。”
女人摁滅了殘餘的火星,吐出最後一口白煙,將小半截煙蒂扔進隨手拿出來的破垃圾袋中裝好,見陸寧轉身走在前麵,才隔了一段距離,遠遠地綴跟在她後麵。
兩個人穿行過條條走廊。
雖然很大一部分工作人員都被調到了演播廳跟現場的後台,但此刻的外場還是有不少人的。隨便走兩步都能看見工作人員,或者伴舞跟樂師們走過,有的服裝絢麗奪目,有的手上拿著樂器,有的在邊跟節目組溝通邊匆匆趕路。不少次阮青都因為離得太遠被陸寧甩開,但每次當她總算能繼續前進,都會看見那個人在前麵等待的背影。
意外地讓人安心。
二人到了化妝間。剛剛在路上陸寧就已經給團隊發了消息,此時的化妝師已經在等待了,看見兩人就迎了上來。妝麵在之前拍攝照片的時候就已經定好,此時隻是複刻,不摻雜什麼設計,所以整個過程十分迅速。
陸寧戴著耳機,閉上眼睛。裡麵播放的是她單獨分出來的一個歌單,放著能夠讓她舒緩平靜的音樂。至少在演繹《芭蕾舞者》的時候,她希望自己在最開始的情緒再沉穩、再低落一點。
裡麵也有程熠的歌——那首之前被她翻唱過一次的《看遠山》亦在其中。
“看遠山……”他的聲音讓人想到了兒時鄉間的夜晚,那大到仿佛觸手可及的月亮,“林間的小路打了幾個轉……”
“我聽見山間的回音,在遙遠的彼岸,月光落在你指尖……”
“其實這首歌……不止你聽到的那一版,”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邊的青年偏過頭看她,態度靦腆,眼睛卻亮亮的,“那個隻是demo,正式版還沒有發。”
“是嗎?”陸寧隻記得當時車內很暗,對方的聲音撓得她一邊耳朵有點癢。
“我想……”
他說了什麼來著?
啊。
當時陸寧的耳邊有一輛車呼嘯而過,聽不清,前麵的小助理還罵了兩句那個車主大晚上看車少就超速,是不是不要命。
“……可以嗎?”
沒聽到問題,但程熠是這麼問她的。陸寧眨了眨眼,最終隨意地應了一聲。
“嗯。”
這件事居然到現在才從她的記憶中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