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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歡 薑厭辭 6438 字 2024-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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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後,通訊恢複到正常狀態,言歡的微信消息沒停止進來過,是她出國前加的群聊,群裡全是北城的公子貴女,談論的話題永遠脫離家族生意場上的正事,隻圍繞著或爛俗或新鮮的風月軼事展開。

【言大小姐這次回來,不止是為了秦二吧?我聽說她在聖馬丁學院出了點事,這才著急回國避難。】

【留個學而已能出什麼事?我看就是為了秦執來的。秦二少爺也真是不把大小姐放在眼裡,還是說他天性放浪,大小姐一出國就徹底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到處沾花惹草,這次居然還鬨出被狗仔拍到和大小姐過去的死對頭同出酒店的照片,不是平白讓彆人看言大小姐的笑話麼?】

【你說得這麼直白,就不怕被兩個當事人聽到?】

【怕什麼呢,秦二早就退了群,至於那大小姐,出國這四年,不管這群裡出現什麼動靜,也不見她的蹤影,估計早就把這個號當成廢號使了。更何況,我說的可都是實話,要是惹他們生氣了,那就隻能證明我正好踩中了他們的痛處……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吹得可真好聽,沒準到時候兩個人真結了婚,一個被窩裡還能睡出四個人。】

【都歇歇吧,照片拍的根本不是那回事,那天我也在,至於為什麼就拍到秦二一個人,誰知道這裡麵是不是藏著什麼陰謀陽謀。】

【你和秦二走得近,當然要替他說話,不過是不是睜眼說瞎話,我們都有自己判斷,反正我是沒見過手都攬到腰上了,還隻能算是普通異性朋友關係這種情況,如果是借位,那我沒話說。】

說到這兒,話茬就斷了,是被其他事奪去注意力,還是撿拾起被拋之腦後的分寸感,不得而知。

言歡退出聊天界麵,將手機放進包裡,走的VIP貴賓通道,一路暢通無阻,在接機口見到了言家派來的司機。

鐘叔在言家乾了快三十年,是看著言歡長大的,沉默寡言的性子致使他說不出久彆重逢後的矯情話,隻微微紅了眼眶。

言歡微笑著說:“鐘叔,辛苦你等我這麼久。”

鐘叔點頭又搖頭,“小姐,回來就好……老爺子已經在沁園等著了,囑咐我接到你後先帶你去趟藍月換下衣服。”

藍月是姑姑投資的一家妝造工作室,言家人出席各類社交場合的造型都出自藍月數名化妝師和造型師之手。

鐘叔將人送到後,坐在車裡乾等。

四十分鐘不到,言歡從旋轉門出來,他稍愣,但沒說什麼。

又過了近一小時,車穿過狹長的胡同,在沁園門前停下。

紅漆大門敞開,兩側各懸掛著一盞羊角燈,雨開始下起來,小雨,燈火在雨幕朦朦朧朧,世界頃刻間變得光怪陸離。

言歡沒有請帖,被安保攔在了門外。

這很荒唐,但又合理,畢竟她已經足足四年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裡,這兩人還明顯是前不久剛招進來,陌生到聞所未聞。

他們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種司空見慣的輕蔑,話也說得難聽,當她來撈的。

言歡自報家門,幾人不信,要她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她笑了聲,不答反問:“你們來這多久了?要是超過四年,那就趕緊去看看眼睛,要是沒過,今晚就繼續這麼兢兢業業,像防賊一樣防著來這裡的每一個人,沒準你們的履曆上能多出一條工作認真的批注,方便你們找到下家。”

鐘叔及時下車,阻止了即將到來的推扯。

他話裡不含鋒利的指責意味,但言歡知道,今晚過後,言家見不到這兩人了。

沁園大體布局、裝飾未變,唯一變化的是,進入內室最顯眼的位置上擺放的《潑墨仙人圖》已經換成齊白石的《山水十二條屏》。

言歡認為自己的出場毫無興師動眾之感,相反沉默到連存在感都寥寥無幾,可在她踏進廳堂的那一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人關注上。

這些人不約而同地想起言大小姐七歲那年的生日宴會。

中式府宅裡擺上的是西洋風晚宴,請來的交響樂團占滿半個廳堂,在氣勢恢宏的西洋樂裡,言大小姐一身亮眼中世紀貴族華服隆重出場,輕提蓬蓬裙裙擺翩翩起舞,珠光寶氣,招人眼球的同時,卻又不顯得媚俗,死亡芭比粉都能被她穿出獨有的嬌俏。

她行事大膽恣意,然而不僅無一人指摘,反倒受儘擁躉和讚歎,誇她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將Polka和trydance跳得如火純青,也誇她不怯場,舉止儀態落落大方,頗有巾幗之風。

之後的幾年宴會也是這樣辦的,唯獨多了一項要求:參加宴會的同輩公子小姐們當日身著的華服不得與宴會主人公撞色。

立下這規矩,並非言大小姐怕被人暄兵奪主搶了風頭,而是她實在不喜出現這種讓自己掉價的畫麵——彆說是在一年難得一次的盛大節日裡,就連最稀鬆平常的日子,哪怕是淒淒清清的葬禮,她都要受儘注目禮,立穩她在北城獨一無二的存在地位。

十歲那年,言大小姐的父母因意外去世,生日宴會規模不減,大小姐依舊保留著被寵壞的天真,圍在她身邊的也還是那群人。

即便坐著與人攀談,大小姐也從不抬頭,偶爾從喉間溢出幾個字音權當附和,漫不經心又目中無人,卻還是總有人願意曲下背弓下腰,掐著嗓子擠出一個柔和的笑博她歡心。

她的盛氣淩人在當時並不讓人發自內心的討厭,就好像她生來就該被恭維著,心甘情願地同她做低伏小。

直到她十七歲生日前夕,她的同胞哥哥去世,再沒人明目張膽地護寵她、將她視為摔不得的掌上明珠,不久傳出難聽的流言蜚語,說大小姐命格硬,克父克母,又克死了兄長,遲早要把言家的人全都克儘,這些流言最後是被言老爺子壓下的。

至於圍繞著她打轉的那些人,被長輩齊齊教育過一番,如聽到獵人一槍後受驚的鳥獸無異,四散逃離,但沒有人落井下石說起風涼話,更甚至脫粉回踩,添油加醋地貶低起言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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