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樣的人,和誰結婚,什麼時候結都是定好的,哪有什麼感天動地,死去活來的愛情。秦令舟更是熟諳這套規則,說他因為愛情和一個女孩閃婚,那太不現實了。
傅逾哈哈兩聲,“可憐小蕎妹妹了,每天麵對你那張冰塊臉,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秦令舟聽不下去了,正欲發作,來了兩個姑娘。
模樣有些眼熟,大概是宴會主人請來撐場麵的明星。一個穿黑色吊帶緞麵長裙,一個酒紅色高開叉禮裙,笑意盈盈朝他們舉杯。
“宋總,我是StellarOpus這一季的代言人李漫,這是公司後輩桑若,久仰大名。”
宋一揚應付女孩兒很有一套,起身舉杯說笑幾句,見兩個女孩目光若有若無地往秦令舟身上瞟,一下就明白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是衝秦令舟來的。
秦大公子容貌氣質無可挑剔,從小就招女孩喜歡,上學被塞情書,宴會被敬酒。明明他一副不耐冷淡的樣子,卻也擋不住狂蜂浪蝶的前赴後繼。
見秦令舟無動於衷,兩位明星尷尬地笑笑,宋一揚當了次好人,邀請她們到宴廳喝一杯。
傅逾知道,秦令舟骨子裡帶著清高,以及天然的冷漠,才不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會不會尷尬。
“知道嗎,你是今天的貴客。”傅逾下巴一抬,指了指樓下衣鬢香影的名利場,“多少人等著認識你呢,你倒好,陪我在這裡躲懶。”
秦令舟淡笑,“不行麼?”
“行,怎麼不行。”傅逾喝一口酒,“你老婆不在,想喝就喝吧。”
秦令舟倒沒多想喝,隻是習慣性拿起一杯酒,下一秒,目光凝住。
那隻高腳玻璃杯杯口,映著一個淺淺的紅色唇印。
是蔣蕎留下來的。
目光好像被刺了下,他把杯子放回去,一整晚未再動。
又過了會,秦令舟察覺蔣蕎離開的時間有點久,喚來一個女侍應生,讓她到洗手間看看。
很快,女侍應生去而複返,說他找的那位小姐出了點事,秦令舟驀地起身,來不及多問,大步流星去往洗手間。
蔣蕎的確遇到點麻煩。
涵月樓酒店洗手間古色古香,裝點得十分漂亮。她從隔間出來,站在鏡子前補妝,聽到旁邊一個女生嬌聲嬌氣地打電話。
“學長挺好的,一整晚都很照顧我。”
“他還在讀博士,可以考慮先訂婚,後麵再結婚。”
……
估計是和家長報備男朋友,蔣蕎沒有多想,收拾好東西出去了。
洗手間和宴會廳距離有點遠,相隔一條長長的走廊和一個空中花園,走廊兩麵牆壁掛滿了藝術名畫。蔣蕎邊走邊看,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蔣蕎?”
回頭一看,竟然是田維安。
這人簡直陰魂不散,蔣蕎蹙眉,也沒心思賞畫了,低頭從旁邊繞過。
“等等——”田維安追上來,“你怎麼在這兒?和沈太太一起來的嗎?”
蔣蕎不耐,但在彆人的宴會上,關係不好搞太僵,況且她今天是陪秦令舟來的,一言一行務必不能出錯。
“不是。”她冷冷道。
田維安啞了聲,支支吾吾,“上次同學聚會,其實我猜到了你沒有未婚夫,秦令舟學長和你是什麼關係呢?”
她和秦令舟還沒辦婚禮,外界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與你無關。”蔣蕎越走越快。
走廊上還有些賞畫的賓客,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已經看過來了,蔣蕎不想變成彆人吃瓜的對象。
身後,一道尖細的嗓音響了起來,“學長,為什麼不等我?”
是剛剛在洗手間遇到的那個女孩,女孩踩著高跟鞋噔噔瞪追上來,挽住田維安胳膊,宣誓主權:“這個女人是誰?學長不介紹一下嗎?”
這個未婚妻是家裡挑的,剛到帝都上學和他同校,爺爺讓他帶出來長長見識。田維安的臉色,一下變得僵硬,“她……她是我的高中同學,遇到了說幾句話。”
蔣蕎好笑。
這就是田維安,一個遇到問題隻會逃避,任由女孩為他扯頭花的男人。從前如此,現在也一樣。
那女孩估計把蔣蕎當情敵了,語氣不善:“高中同學是嗎?那等我們訂婚的時候,可以邀請她過來。”
田維安笑容有些勉強,“以後再說。”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