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蕎循聲望去,看見了十八歲的秦令舟。
下雨天,昏沉的天色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清瘦挺拔的身形。極其漂亮的一張臉,五官分明,下頜線精雕細琢,挑不出一絲缺陷。
他不說話的時候,眼神冷漠,給人一種倨傲感。
不得不承認,初次見麵,蔣蕎有點怕他。
他走了過來,抖落雨傘上的水珠,“等你十分鐘了,還不回家?”
秦書瑤底氣不足:“我……我有點事。”
“什麼事?”秦令舟看一眼蔣蕎,一猜一個準,“能耐了,欺負同學?”
秦書瑤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沒有欺負她,我隻是問問她,校花能不能給我當。”
估計評選校花這種事,在秦令舟看來很幼稚,他輕嗤,“數學考三十六分還想當校花?我看你頂多當根狗尾巴草。”
這話很不客氣,秦書瑤張牙舞爪,當場要和這位親哥同歸於儘。
秦令舟輕而易舉把人製服,單手把秦書瑤拎到蔣蕎麵前,“給人家道歉——”
“對不起蔣蕎,我錯了,校花還是你當吧。”
“沒關係,還是你當吧。”
秦令舟:“你兩還挺謙讓。”
時間不早,兄妹二人緊接著就走了。臨走前,秦令舟問她有沒有帶傘,蔣蕎摸了摸書包,點頭。
秦令舟便沒有再說什麼,“快回去吧。”
距離初次見麵,已經過去八年了,場景仍曆曆在目。
車裡空調溫度低,蔣蕎今天穿的無袖短裙,她抱了抱手臂,聽見他問:“冷?”
“有一點。”
秦令舟吩咐司機:“調一下溫度。”
溫度漸漸升高,四肢終於暖和起來,但很快,蔣蕎便感覺手臂開始發癢,小腹也有點脹痛。
蔣蕎腦袋靠著車窗,咬唇,心想都怪那杯芒果汁。
秦令舟顯然沒空搭理她,繼續低頭看文件。
沒一會手機響了,秦令舟掛上耳機,靜靜聽了幾句,開口:“人事任免決定不會有任何改變,您與其浪費時間在我這兒求情,不如給他找個律師。”
“京恒不養閒人,更不養廢物,接下來該怎麼做,相信舅舅心裡有數。”
……
他的語氣始終淡淡的,沒什麼起伏,壓迫感卻很重。
蔣蕎豎著耳朵聽了會,感慨這人做事還真不留情麵,連舅舅也不放過。不過很快,她就沒心情胡思亂想了。
小腹抽疼,一陣一陣的,胳膊,脖頸上也開始冒紅疹子。
秦令舟接完電話,一偏頭,就發現身邊的女孩兒不對勁,蔣蕎唇色發白,額頭沁出細細的汗。
秦令舟眉心皺了下,“身體不舒服?”
“唔,沒事,我剛剛不小心吃錯東西。”蔣蕎強撐著,“回家吃顆藥就好了。”
她的模樣,看起來可不像沒事。
秦令舟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胳膊上,皮膚一塊一塊的泛紅。
“過敏?”
“嗯。”
過敏這種事可大可小,休克,哮喘……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畢竟人在他車上,總不能不管不顧。秦令舟從多層儲物箱中找到一條羊絨毯子,蓋在她的身上,吩咐司機:“去最近的醫院。”
蔣蕎聲音都虛弱了幾分:“太麻煩了,你送我回家就好。”
“不算麻煩,去醫院吧。”秦令舟態度堅決,不知是不是